我妈嫁入豪门之后+番外(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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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子越这边一走就后悔了,他凭什么走?要走也应该把苏见的摩托车骑走,让他个王八蛋自己走回去。
现在倒好,这荒郊野岭的破地方,四面八方都长的一模一样,他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
郑子越要风度不要温度,零上一二度的温度里连条秋裤都不穿,周边阴风阵阵,刮着一地的枯枝败叶沙沙作响,宛如鬼片开头。
他回头看了看,不知苏见是没找到还是不想找,总之身后连一丝丝的人影都没有。
他自嘲一笑,心想,他郑子越什么时候跟个女人一样,患得患失的,刚刚撂了狠话,心里却心心念念想让人家追过来。
何况那人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给他讲一堆大道理,把他的伤疤生生撕开,不过就是想让他滚远点。他怕是犯贱才会再倒贴上去。
郑子越想了想,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乔明楚,可是这鬼地方竟然连信号都没有。
在心里第N次骂过苏见之后,郑子越看了看茫然的四周,想去找一个尖锐的石头,在树上刻标记,哪怕真的走不出去也给别人留条线索。
他借着月光,往暗处摸索,天越来越暗,草越走越高,枯枝杂草渐渐多起来。
他顿了顿,刚想往回走,却看到杂草从中似有东西在动。
野草沙沙作响,一双泛着荧光的眸子渐渐探出来。
郑子越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
那双绿色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他,并且一步步的向他靠近。
他浑身僵硬,汗毛竖起,瞪大眼睛,他额头上流下一滴汗,一声也不敢发出。
他好像已经停止了思考,脑海里只剩下了那双眼睛。
他颤抖发声:“苏……苏见……”
野狼听到了声音,它“嗷呜”一声,猛地冲了过来。
郑子越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滞了。
突然,一道亮光划破黑暗,直直的刺向野狼的脖颈,红色的鲜血喷洒了出来,野狼重重的摔到地上,溅起一地的尘土。
苏见脸色苍白,浑身冰冷,用最后的力气走到郑子越面前。
郑子越看见他,觉得心里面的委屈一下子要喷发出来似的,他语气冷冷地说:“你还管我死活做什么?我死了不是正好少一个人烦你?”
苏见冲着他笑了笑,刚想说些什么,可是体内的经脉却再也支撑不住,他控制不住地喷出一口血,然后眼前一黑,直直的昏了过去。
记忆最后,只剩下郑子越陡然变得惊恐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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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似练,倾泻在古色古香的庭院之中,青砖泛着莹莹的光,清风吹过,仿佛美人踩着月光踏步而来,惹得桃花纷纷散落。
清风明月之下,身穿月白色金镶边祥云袍的翩翩公子,面若冠玉,目似桃花,眉眼如画,恰似谁家玉树,拥朗月入怀,踏清风而起。他神色温柔,玉指飞舞,轻轻奏起瑶琴,刹那间天地无光。
苏见看着他,一时竟不忍靠近。
彼时他刚刚家破人亡,蛮夷的铁蹄踏破京城,他的父亲,一个曾被人大骂奸臣,媚上欺下的文官,在蛮子渡过护城河之日,用一杯毒酒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忠仆含泪掐死自己的孩子,给他换上他的衣服,吊在了三尺白绫之上。
他骑马连夜出逃,却意外踏入绝境。
清河,桃林,山洞,庭院,还有一个貌若好女的翩翩公子。
恰似孩童时所读《桃花源记》,虽则荒谬,却让他魂牵梦萦,心神向往。
那人名唤止戈,无父无母,被师父教养长大,如今师父已死,空剩他一人在这里避难。
止戈对他很好,还教他习武,他别无所求,只求他能留下陪伴他度过这寂寞的岁月。
可是他身上背负的是国仇家恨,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下。
“止戈。”他还是轻轻唤他。
琴声骤停,止戈转身,看见他,脸上浮现压不住的笑意。
“你来了。”他微微一笑,恰如昙花乍现。
苏见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止戈,”他艰难开口,“我要走了。”
止戈的脸上闪过一丝灰败,他语气里有一丝哀求:“能不能……再多陪我一段时日?”
苏见却坚定摇头,他目光如剑,直直地看向止戈:“多久?一年?两年?或者一辈子?”
后来想想,那时候的他真是无比残忍。
他用平静的口吻说出残忍的事实:“你想的其实是要我陪你一辈子,可这是不可能的,我必须要走了。”
止戈颓丧地跌坐在地上,眼神中是死一般的冷寂,他自嘲一笑,说:“苏见啊苏见,你这人平时总是装糊涂,装的久了人家就以为你是真糊涂,是人人可欺的面团子。可实际上,你这个人倒是比谁都清醒,也比谁都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