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毛特工驯养记(150)
“嗯?”白深从见家长的想象中回过神来,“什么?”
路浔用胳膊肘轻轻捅他,上课提示同学回答问题似的,“吃药。”
“哦,”白深应声道,“好的阿姨。”
“下午你要是好点儿了,你们两个可以出去逛一逛,”路妈妈说,“白深可以去买些衣服,阿浔的衣服黑不溜秋,也不好看。”
白深笑了,“好。”
路浔从碗里抬起头,“我不。不是说要带你出去玩两天吗,过段时间我就有任务了。”
“不用你了,”路妈妈说,“白深就够了,等你走了他和我去。”
路浔啧了一声,“妈,我才是你儿子啊。”
路妈妈看着他俩,认真地说:“只要你们没有闹着玩,我就认可你们。”说罢又笑,“既然没有儿媳妇,添个儿子也不错。”
白深也抬起头看着她。
他思忖片刻,才说:“阿姨,我是真的很喜欢他。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不会再伤害他的。”
路浔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埋头一言不发地吃饭,不过嚼了两口,觉得有些难以下咽。他突然有什么情绪涌上来,让他一下子……想哭。
他和白深都不容易,他们能在一起,更是不容易。
他只想以后,转眼有他,寸步不离。
他只想余生,他们都能一如既往地热爱、追求,互相扶持,永不放手。
路浔虽然没有说,但是他知道,其实白深承受得最多,到最后失去了还要被惩罚,亲手推开喜欢的人比得不到更让人难过。
白深是他的心理医生,会倾听他,会开导他,会安慰他,会不遗余力地治愈他。
可是他能为白深做什么,白深经历过的那些又有谁能听,谁能够让他释怀那些他轻描淡写说出口的东西?
吃过饭之后,他们一同出去,没有买衣服,就随便逛逛路浔一直觉得只有大妈大爷才会来的花鸟虫鱼市场。
“这种多肉好养活,”白深捧着一小盆多肉植物,花盆是蓝色星空款式的玻璃,他突然想起来,说,“我记得之前在游乐场套圈儿,好不容易套到一个跟这个差不多的星空马克杯给你了。”
“啊,是,”路浔点点头,拿起旁边的一盆多肉看着,心虚地瞟了他一眼,“我去年生气的时候摔了。”
“……好吧,”白深心头还是有点空荡荡的失落,“是我的错。”
路浔凝视着他,将他的情绪看在眼里。
不是谁的错,就算怪到阎王老子生死簿上,都不该归罪到他们身上。
“买几个,多买几个,”路浔说,“以后我不在家,你要是想我了,就给它们浇点儿水。”
“恐怕要被淹死,”白深说,“这些东西,只是用来打发时间,治愈内心,多看看这些,有助于排解情绪的。”
路浔偏头看他一眼。
白深也瞥他一眼,没说话。
路浔又偏头看他一眼。
白深啧了一声,一巴掌拍在他脸上,“看个屁。”
“看的就是个屁。”路浔说。
白深被气笑了,“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
“我就想看你,”路浔手里把玩着小盆栽,说得仿佛漫不经心,“我还以为再也看不见了。”
“我回来了啊。”白深说。
“不是,我是说看不见了。”路浔叹了口气,大概是不太想仔细去解释。
白深这下反应过来,看花架附近没什么人,他伸手捏了捏路浔的脖颈,“乖。”
“我特别害怕,”路浔看着手里的盆栽,语气听起来非常平静,谁也不知道这平静之后的波澜,“看不见的时候,就特别害怕。”
白深沉默着捏着他的脖子,顺便抓了下发梢。
“每天醒来都是灰蒙蒙的,就像走在一片雾里面,肖枭和李恪在叫我,我拼命往外走,可是怎么都走不出去……”路浔顿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声音里有强烈的被压制着的颤抖,“我害怕。”
白深松开了手,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赶紧回去吧。”白深突然开口。
“怎么?”路浔低头吸了吸鼻子,抬起来看他,“东西还没买。”
“不买了,”白深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我现在想抱一下你。”
“我就不,”路浔瞪了他一眼,“谁给你的权利抱我?”
白深放下手里的多肉盆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到他脸边亲了一下。
“你发烧了,”路浔笑起来,“传染我怎么办?”
“长进了,”白深兜住他的后脑勺,飞快地在他唇上掠过,“居然不先担心有没有人看见。”
路浔舔了下唇,似乎在回味刚才蜻蜓点水的余温。他把手里的小盆栽举起来,遮到自己脸前面,没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