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钟老师乡村历险记+番外(24)
钟意秋认出来是第一天开会和校长开玩笑的那个老师,三年级的班主任,教语文的张红莲老师。
“该去还是要去,你和刘青红搭班子,你俩女的去还好说话”郑校长品着茶说。
注意到钟意秋,又专门和李宏飞交代,“钟老师才到农村学校,没经历过,你带带他。”
被李宏飞叫出去时,钟意秋还有点云里雾里的,郑校长开会,开始时总是架势很足,像是要讲很重要的事儿,内容又不清不楚的,他有点搞不懂。
李宏飞把他带到对面操场篮球架下坐着,操场很大但是也很破,只有篮球场的一块区域是铺了水泥地,其他地方都是草皮,角落里几个跳远的沙坑,围在四周的跑道还是泥土路,钟意秋想象着上体育课时,肖鸣夜带着几十个学生跑步时尘土飞扬的样子。
“我们班就两个没来,一个是我们村的,一个是袁家庄的,今天我们找时间去跑一趟”李宏飞翻开笔记本给他介绍。
钟意秋赶紧从脑洞里爬出来问:“去家访吗?”
“算是家访,先去看看是咋回事,到今天也没来,估计是不打算上学了”李宏飞回答。
“不上学?二年级才八岁,不上学能干什么?”钟意秋歪着头像是在问他又像是自言自语。
“哎,农村八岁的孩子已经能下地干活了”李宏飞叹口气又接着说,“袁家庄这个袁兵情况比较特殊,他爸前两年去山上炸石头被炸死了,他妈又跑了,现在家里就剩他和他爷爷。”
钟意秋心里一颤,突然想起听六子讲的肖鸣夜小时候,也是父亲去世,母亲改嫁,跟着爷爷相依为命,不由的脱口问,“这种情况,学校没什么帮助吗?”
李宏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头说:“帮助?那学校需要帮助的太多了。”
钟意秋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自责刚才那句话说的太天真了,想道歉又抹不开面,两只手交错在一起转移话题,“另一个呢?”
李宏飞站起来合上笔记本像是准备走,“另一个是我们村的李云环,她家里是有条件上学的,但她不是父母亲生的,抱来的,又是女孩……”
他没继续说下去,但是钟意秋能猜到,这样的身世的女孩,命运可想而知,但是太小了,只有8岁而已,他只在心里叹气没敢再随便说出口。
钟意秋跟着站起拍拍身上的灰问他,“现在去吗?”
“现在不行,都下地干活了,家里肯定没人”两个人一起往校园走,李宏飞想了想决定,“快中午的时候去袁兵家,赶上他们在家,下午晚点去我们村李云环家。”
钟意秋没意见,都听他的安排。
上午最后一节课,他俩都没课,收拾了东西去袁家庄,俩人都没有自行车,只能走着去,好歹袁家庄很近。
这是钟意秋第一次去袁家庄,从学校拐过来一个下坡直走就到,虽是土路,但是长年累月车马人的无数次踩踏,早已把路面磨的光滑坚硬,在正午的烈日下泛着白光。
村口一条小河,水流不大却很宽,上面架着一条大约二十米长的木桥。过了桥是一个很大很平整的场地,钟意秋虽然没见过,但是猜测可能是个打谷场,周围散落着几个石滚子。
村里大部分还是青砖和土胚的瓦房,只有几家新盖了红砖平房,还有几座二层楼房,在一片破落里尤其扎眼。
进了村,横竖都是蜿蜒小道,俩人大眼瞪小眼,才想起来,完全没打听袁兵家住哪儿啊?
钟意秋被晒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了,不敢相信的向李宏飞再次确认,“你不知道他家住哪儿吗?”
李宏飞擦了把脸上的汗,抿着俩酒窝内疚的摇头,“我忘记了,我没想起来今年才带他们,还以为是我上一届的学生呢!”
他比钟意秋要矮一个头,低着头认错更显得像是被欺负了一样,钟意秋脸晒得通红,眼睛也睁不开,强忍着暴走的情绪拍了拍他肩膀说,“没事,找人问问。”
但是这会儿才11点多一点,农忙的时候不到吃饭时候不收工的,村子里没几个人,两个人转了两条路只遇见个耳背的老太太,李宏飞嗓子都要喊冒烟了也没问清楚。
俩人蹲在一棵大槐树下躲着,只能等有人了再问。
“嗳,那不是肖老师嘛!”李宏飞站起来喊。
钟意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路尽头拐过来两个人,走在前面背着大背篓的可不就是肖鸣夜,他穿着件牛仔的长袖衬衫,敞着怀,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背心,满满的一背篓玉米背在身后丝毫没有压弯腰,仍然昂首挺拔,胸前的肌肉饱满的鼓起。
身后跟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穿着件宽大的白色衬衣,黑色裤子黑布鞋,戴着草帽和袖套,但仍能看出身姿窈窕,容貌秀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