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林宵北推开他,“你要是听不懂,昨天的话我可以天天都重复一次,直到你听懂了为止。”
齐元顿时蔫了,老老实实地把手缩在袖子里。
“那你下周末还陪我出去吗。”齐元问。
“什么时候你听懂了,我什么时候就陪你去。”
为了表现的“听懂了”,齐元几乎用尽自己全部的自制力,主要是克制自己不在林宵北面前哭。
没办法,他自己想得再多,也抵不过林宵北几句话杀伤力来得大,长大这回事也是需要天赋的,很显然齐元什么天赋都没有天天晚上闷在被子里哭,齐元觉得自己要瞎了。
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还会偷偷早起敷眼睛,其实林宵北一眼就看出来了。
哭得脸都肿了。
怎么会有这么让人头疼的小孩呢?林宵北放在抽屉里的一条烟都要抽没了。
他有好几次差点就想推开齐元的门了,但是那样一切就又会回 到原点。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个周末,齐元看起来精神振奋了一些,囡为林宵北没有放他鸽子,按照说好的那样陪他去逛街。
“哥。”齐元举着一件外套,“你试试。”
“不是陪你买衣服吗?”林宵北说:“我又不是没衣服穿。”“可是我想给你买啊……”齐元眼巴巴地看着他,“你的都是去年买的了,你试试呀。”
……你能不能别那么看着我了?林宵北心想。
看得我想咬你一口。
林宵北去试了,齐元觉得很满意,他自己又试了两件,准备去结账的时候,林宵北指了指换衣间:“换你自己的衣服,新衣服过水再穿,说多少次了。”
齐元赶紧点头,出来的时候发现林宵北己经把单买好了。
齐元顿时后悔自己刚才拿了两件贵的,囡为他知道他哥其实没多少钱。
他爸从来不吝啬钱,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他哥,但是据他所知,他哥的零花钱很少很少,少到完全没必要,这是他哥自己要求的。
大概是不想欠他家太多吧。
他哥就是那种人,他形容不上来,非要说的话,是那种不会被掌控也不会被拿捏住的人。
“哥,我转给你吧。”齐元说:“你别不够花了。”
“用不着。”林宵北说:“倒是你,天天大手大脚的花钱,东西买了看看就放一边,什么毛病。”
齐元偷偷撇撇嘴,也不敢说什么。
虽然被训了,可齐元不知为何觉得更喜欢他了。
吃饭的时候也一直偷偷看他。
看得林宵北饭都吃不下去了。
能不能别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啊?你是在求我吗?求我我能给你什么?就算是我能给,到最后你真的敢要吗?
“赶紧吃,不是还要去看什么烟花吗”
“哥,我最近都没哭了。”齐元说:“其实我觉得你说的对,我会听你的话的。”
“嗯,挺好的。”
没哭了吗,昨天大半夜一边哭一边洗脸的人是谁啊?为什么你觉得把水拧小一点我就听不到了?
算了。
吃完饭,天己经黑了,他们去看了烟花,看到一半,林宵北觉得索然无味,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凑这个热闸。
人太多了。
他微微皱着眉头,担心等会能不能打到车。
就算是让齐元叫司机来接,估计也开不过来吧,太堵了。林宵北紧紧抓着齐元的手腕,正准备和他说提前走,远处突然传来了惊呼。
“怎么了?”齐元探头探脑地看。
“人太多挤着了吧。”林宵北说:“以后这种时候尽童别出来,太危险了。”
惊呼声就像海浪,由远及近,林宵北当机立断,带着齐元往人少的地方走。
开始下雨了,很小很小,像雾一样。
有人在尖叫,林宵北把齐元的手攥得更紧,继续带着他往人少的地方去。
“哥!”齐元抬高声音,指着他的背后。
不知道是哪家商店放在门口的木杆,粗而长,挂着几块布,上面画着各种各样的鱼,像日本的浮世绘画风,被风吹得乱晃。更多的人挤过来,用作稳定木杆的重物被踢开,木杆摇摇欲坠。
林宵北想走,却发现己经是寸步难行。
又一阵惊呼,齐元眼看着那个木杆倒下来,他脑袋里一片空白,突然被人按在了怀里。
再抬起头,周围还是很乱,大家的表情都很惊慌,像世界末日一样。
林宵北额前的血流下来,像一个慢镜头一样,一直流到下巴上。
齐元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揪了起来,他想看看林宵北的伤,雨却突然下大了。
“没事。”林宵北脱了外套,遮在他头上为他挡雨,然后用力把他的脸按在怀里,“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