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替身从哪儿找的+番外(82)
沉进海底被人捞起还觅得良师的是苏慎,不是容怀。
没有人会来搭救他。
一直以来,都不会有人救他。
没有人在意他到底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的喜怒哀乐只因为另一个人而存在。
他只能躲在最阴暗的角落,学习那个人的一举一动。
他一直都是这么可悲的存在。
夜幕四垂,周遭静谧。
门被推开,迹殊同缓缓走了进来。
他没有开灯,走道的灯光把他的轮廓印射的清晰,苏慎却看不见他的表情。
夜里起了点风,窗纱被风卷起打在床边,窗外的月光零星的打在苏慎的脸上。
他的额角被汗液浸湿,脸色苍白的如鬼魅。
即使看不见迹殊同的表情,但那缕冷漠的目光扫在苏慎身上时,苏慎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他是如此的惧怕眼前这个人,原先他却不知道为什么。
可如今从迹殊同的给的材料和口述中,他了解到容怀过往数年的经历,他才明白,原来恐惧是刻入骨子里,擦不干净,抹不掉的。
“今天想起来多少?”迹殊同走到床前,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紧促的呼吸声在沉寂的房内格外清晰。
一阵阵的眩晕袭来前,苏慎使出全身力气朝迹殊同挥了一拳。
迹殊同轻易的握住他的拳头。
他擒住苏慎的手,一点点残忍的掰开,吻了吻苏慎的掌心。
掌心的震颤暴露了主人的情绪。
迹殊同冷笑:“你总是这么自不量力。”
苏慎被推倒在床。
迹殊同扯开领带,松了领口,单膝跪上床,揪住了苏慎的头发,他的手肘抵在苏慎的背脊上,让这人动弹不得,冷白的指尖抚摸着苏慎的下巴,吐出的话语幽冷:“记不记得,你挥拳的姿势也是我教你的,我一手把你养大,教你练拳,可不是让你朝我挥拳头。”
他说着话,手已经移到苏慎的肩膀,手掌之下的皮肉紧绷。
苏慎逃无可逃,即使迹殊同这时候废了他的胳膊,他这个姿势,就算痛死在这里也不可能挣的开。
“不要……”苏慎的声音从枕下微弱的传来,他自己都几乎听不到。
迹殊同单手捋开他额前汗湿的头发,凑近了些,“你说什么?”
苏慎沉默片刻。
迹殊同轻蔑的笑着:“如果你求我,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抵着的这个人,极力的忍耐着痛意,只是房间的静谧,从充斥痛苦的喘息声中仍透出痕迹。
苏慎断续着说出口,带着讽意:“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再求你。”
他嘲讽的笑出声:“你还小的时候非要爬树摘苹果,从树上掉下来摔断了胳膊,哭的要死要活,那时候我还在想你以后的脾气该会跟他不一样,没想到你长大了倒更像他,一样的自讨苦吃。”
迹殊同探手压制住他的胳膊,一点点使其错位,苏慎仿佛有种错觉,他像是听见了骨骼摩擦时的脆响。
不过三四分钟,他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眼前的事物渐渐模糊。
苏慎像是在说话。
迹殊同凑近了些。
那些话语断断续续,字眼很模糊。
只依稀分辨出来,“我不要…你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永远……恨你……”
这段话,只有两个人知道。
他比谁都清楚。
这是苏慎生前和他说的最后几句话。
迹殊同有些失神的停住手。
床上的人疼的晕了过去,羸弱的手指搭在枕边,胳膊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
&……&……
没有人会愿意一直被这么践踏尊严,被人踩进烂泥。
容怀二十岁那年疯了。
那是个很平常的上午,迹殊同从凤凰公墓扫墓回来,露水沾湿了大衣,他进门以后脱了大衣搭在衣架上,站在容怀的房门前敲了两下。
容怀久久没来应门。
他从小看护到大,总是一脸温然的少年,在他的逼迫下成了个只是见到他就会忍不住尖叫嘶吼的疯子。
真是莫大的讽刺。
容怀只有离开他的时候才能安静。
那时容怀的学业还未结束,休学半年以后,他变得比以往更沉默,有时却又莫名其妙的说些胡话。
迹殊同在这个时候想到了逸扬帆,逸扬帆或许会看在容怀和苏慎相似的份上,帮他照顾一段时间容怀。
逸扬帆确实把容怀接了过去,他只是把容怀放在一个安静的住所养着,期间真正帮助容怀走出困境的是逸修涵。
容怀在生命至暗时刻迎来了逸修涵。
因为巨大的心里压力,容怀发疯以后创伤应激障碍,接着患上解离症,可是这个过程中,只有逸修涵陪在他身边积极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