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枕头和纸老虎(71)
老板讲着讲着话锋一转说:“好了,现在柴火烧完了,谁去后面院子抱一捆子来,等我换壶茶咱们接着讲。”
女生自然都不愿意,情侣那一对儿,女人像是故事听怕了,抱住男的胳膊不放。沈言和李十安对视一眼,想着李十安在家里看恐怖片的怂样,沈言说:“我去吧。”
这种酒店都是租的当地土著的地,修得再富丽堂皇,一出酒店那就是荒郊野岭。
天已经黑了,沈言按那老板说的方向往酒店后面摸黑过去,他找到地方的时候只管搬柴,谁知身后居然响起了动静。
秉承君子不立人身后的认知,沈言握紧拳头就往后面抡过去,只听“嗷”地一嗓子,待看清的时候,李十安已经捂着鼻子躺在了地上。
他在地上痛苦地哼哼:“我来帮你搬……大爷的……”
沈言:“……”
李十安被沈言一拳头抡出了鼻血,沈言也顾不上什么柴火了,搀着李十安回了房间。
李十安一进屋就扑到洗手台上捧了水洗脸,鼻子尖上残留的几滴清水滴着滴着又变成了红色,他这辈子还是头回流鼻血,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捏着鼻子仰头朝沈言喊:“不行,止不住啊。”
沈言已经找来了纸巾,一把摁住李十安的头:“你有没有常识,低头,仰头就往嘴里流了。”
李十安被沈言按在洗手台上,嘿嘿一笑:“我说怎么嘴里一股腥味儿。”
沈言知道他心大,对他傻笑也不以为意:“把你外套脱了。”
李十安也没问沈言为什么,让脱就脱,沈言把脱下的外套往外面床上一扔,一只手拎着李十安薄薄的T恤领子往后拉,另一只手沾了凉水给他拍后脖颈。
冰凉的手指和温热的脖颈,一接触两个人都同时打了个颤,只是李十安是生理的,沈言是心理的。
要不是李十安鬼吼鬼叫地喊凉着他了,沈言心思这会儿指不定飞哪儿去了,他干脆简单粗暴以慰心头之苦,杀猪一样揪着李十安领子说:“别喊,马上好了。”
凉水拍后脖颈的办法还是瞿娅教他的,沈言每次都管用,却不知道这法子对李十安管不管用,他一边拍一边看着洗手台里面,好歹是止住了。
两个人从洗手间撤出来,沈言先发起了脾气:“大晚上的站在人身后,这么大人了你到底有没有常识?”
李十安长这么大还真没听说过这种常识,更没见过这种恶人先告状的:“喂,站你后头就要挨打,你还有没有天理了?我怕你搬不过来跟着你过去的,不站你后头我还能飞啊?”
“你就不能出个声?”
“晚上站在人后头突然出声才是要吓死人的,哥!”
李十安负气地脱了沾血的T恤,往行李箱去翻衣服。
沈言不是什么斗不赢嘴的小可怜,心里已经憋了一堆反驳的话,但他还是选择闭了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默默地把李十安脱下的T恤拿去洗。
李十安是领教过沈言那张毒舌的,正奇怪沈言怎么不跟他争了,就听见放水的声音,凑过去一看,有点不好意思:“你帮我洗啊?”
“血迹干了不容易洗掉。”沈言更不好意思,毕竟一个大男生主动给另一个男生洗衣服这件事真的很奇怪。
李十安忽然又怀疑起来:“你会洗吗?”
“当然。”沈言虽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但是贴身衣物都是自己洗,一件T恤还难不倒他。
李十安倚在洗手间门口又抽了起来:“言妃如此贤惠,深得朕心。”说完擦着时不时还要渗出的鼻血感慨,“就是力大无比,朕有点受不住啊。”
沈言脸一红,往他脸上撩水:“滚!”
☆、第 30 章
两个人这夜是分开睡的,第二天一早又是个大晴天,李十安醒的时候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沈言没在屋里。
“大早上的,去哪儿了?”
正自言自语就见沈言大汗淋漓地跑了回来,李十安这懒货从不知道沈言有跑步的习惯,但其实练芭蕾的人都很注重体能这一块儿。
沈言是个很自律的人,比如如果没有像昨天那样腿被李十安压麻的意外,每天早上都要跑步的,踢腿和引体向上更是一天都不耽搁,他浑身都是肌肉,平日穿的衣服都很宽松,看不怎么出来,此刻穿的慢跑服,肌肉线条便一览无余。
看见自己这位同桌兼邻居如此深藏不露,李十安酸道:“放假啊,这么拼?”
沈言一边脱衣一边往洗手间走,回他:“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老师知道,三天不练观众知道,我老师教我的。”
说完,洗手间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那你老师有没有告诉你刚跑出一身汗不能洗澡啊。”李十安倒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