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出望外的傍晚+番外(29)
路仁挽着他胳膊,从他身后迈出来一点点,跟着点了头。
女子只笑不语。
他们穿过面积可观的庭院,草坪枯黄,法国梧桐的叶子在冷风中簌簌响。
贾怡一抬眼,便看到门外廊柱旁站着的只穿了件羊毛衫的中年男人。
“老大好。”贾怡远远地打着招呼。
“老贾好。”中年男人笑眯眯道。
女子笑盈盈地打断他们俩,“小贾才几岁,你这么叫他?”
“他先说我老的啊。”中年男人迎上来,被女子不耐烦地挥手赶着。
“快给我进屋去吧,老人家,你要冻出个好歹来我也得跟着遭罪。”女子说。
被嫌弃了的中年男人还是不忘别过脸来冲贾怡得瑟:“看到没,多关心我。”
贾怡保持着下属不卑不亢的风度,不知何时已经把路仁的手牵上了,“看到了,我也有人关心。”
贾怡和上司夏祈的相遇可以谓之传奇,至少贾怡这么觉得。
彼时他在一手机公司当部门经理,一周七天,每天都有应酬,让他一度怀疑自己不是当经理来了,而是陪酒来了。
好在他酒量尚可(用无数次在酒后跟老爸拜把子的经历换来的),一般人灌不倒他,陪陪酒也吃不了什么亏。
但他这人有一毛病,就是多管闲事,如果酒桌上有O,会多此一举地提醒别人少贪杯,如果有需要,自己公文包里有口服抑制剂。
别问他一个连A抑制剂都不会买的铁公鸡会随身带同样不便宜的O口服抑制剂,问就是家里人给的。
路仁不担心他的人身安全,但担心同去酒会的O的人身安全,总让他带一两盒给人救急。
事实上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可好像也无形中打乱了一些人不好的计划。
贾怡圆滑地避开了一些刁难,抿着高脚杯里的混合酒液,眼睛晶亮得很。
他在觥筹交错的光怪陆离里,看见了一个格格不入的人。
那人和他不是同一张酒桌,所以他也只为这人儒雅淡然的气质惊叹一下,而后继续应付自己这边的应酬。
不过,他还是往那边分了分神。
酒会上的腌臜事不少,且重复,贾怡感到太阳穴突突地痛。
他那1.5的视力令他瞥到,有只手往那儒雅男子的酒杯里洒了白色的粉末。
哦吼。
贾怡不动声色地从身侧的公文包里摸出一支抑制剂......错了,再摸摸。
而后他摸出一把折叠刀。
他鬼使神差地把刀和抑制剂都揣兜里,端了半杯残酒佯装醉态,挨挨蹭蹭地往隔壁桌去。
结果他还没行动呢,那儒雅男人直接把下了料的酒泼到下料人脸上。
“我如约来参加酒会,还请刘总把主人请出来,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样。”男子浅笑,儒雅气质全无,金边镜片下一对细长的眼,勾出冷冽和不屑。
看来是他过于担心了,贾怡保持着醉态,想不动声色地退回座位,而周围的目光都被吸引而来,连背景音乐都戛然而止。
呃呃,这怎么还有点儿黑道片开场的氛围呢?
贾怡是回不去了,只能歪歪扭扭地站着,睁大“醉眼”,想努力融入周围吃瓜的氛围。
“抱歉了,夏总,今天便是打也得把您打晕了。我也只是个拿钱办事的,还请夏总多体谅。”被破酒的刘总拿出衣兜里的小手绢,一点一点擦去自己脸上的酒液,龇牙咧嘴地扯出个难看的笑容。
贾怡瞥到陆续有精壮男人从前后左右逼近,和他一般的吃瓜群众纷纷借醉装睡。
嗯......这可是法治社会诶!你们为啥都虚了呢?
贾怡一面注意着当事人的反应,一面悄咪咪地往后退到墙角(说老实话,他也不是不虚),手机在西装里兜,太好了。
那边夏总还在和那姓刘的歪瓜裂枣对峙,贾怡只得期待他们多对峙会儿,声音再大些,他好给警方报告具体位置。
至于报警原因,还是不要说黑i社i会,看样子也不太像,就是两大公司领导人发生争执,一方带足了人手威胁另一方而已(这个而已也好没底气,刘总您有纹身吗?有纹身我就有充足理由报警了)。
所以贾怡决定用聚众piao/娼为理由,至于□□理由不成立还有一个原因,那个刘总是他目前公司的高层。
对,没错,他现在做的就是把自家公司的人卖了,救那位孤立无援的夏总。
估计这波操作一过,又得被迫下岗了吧。
社畜流泪。
贾怡把手机贴身放好,这要丢了他回去就没法叫车了。
然后摸一摸裤兜,折叠刀还在,打算深吸一口气后起身,结果空气中A信息素的浓度急剧飙升,他差点没一口气呛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