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把前夫当白月光替身+番外(125)
……还说了很多糟糕的话。
聂与连委屈的心力都没有了,他只是想,我都没有计较他跟别人过夜呢。
他失眠很长时间了,这个时候,要是睡着了还好,但偏偏他醒着。于是身上的疼痛成了钝刀割肉,缓慢又漫长。他能听到沈知非砸东西的声音,能听到又又和小耳朵惊慌失措的叫,能听到外面刮着玻璃的寒风。直到凌晨,他才恢复了些力气,慢慢地去了浴室。
那真的很难受。
聂与把自己埋在了热腾腾的水里,他看着自己近乎透明的手指,心想,有什么意思呢。
……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反正都是了无生趣。
他把脸埋在了热水里。
时钟一秒一秒地走过,那些争吵和愤怒都隔绝在水外,水流灌入口鼻,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浓重。聂与短促地笑了一下,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跳动——那种像是遇见自己情人一样的,简短的幸福感。
眼前万花筒一样闪过许多东西。
他想起父亲的私生子,那时候他们还是孩子,并不理解大人之间的算计。他们在跑马场见了第一面,他送了他一块小蛋糕。
他想起父亲告知他这个婚约的时候,跟他说的话。
他想起幼年时,把他从绑匪手中救出来的人。明明是那么狂热的挚爱,到了现在,怎么就这么厌倦呢。
“你要好好为家族考虑。”父亲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了一丝柔情。
“虽然我把公司交给了哥哥,但是你也有股份啊。”
“更何况,你不是得偿所愿了吗?”
……是啊。
聂与闭上了眼。
不管是跟沈知非结婚,还是现在所选择的结果。
都是我的得偿所愿。
☆、抑郁症
保姆是第二天早上过来的,她每个月会过来两天,帮忙打扫卫生。她的工资直接由沈知非的助理发,待遇优渥,薪资很高。每次过来干活也十分卖力,偶尔也会给聂与带一些自己做的小礼物。
只是最近聂先生的状态有点不好。
细想起来,这种“不好”似乎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他也不出去工作,也不出去晒太阳,做什么都没精打采的。那天保姆刚做完楼下的清洁,准备上楼去询问一下先生接下来的工作。聂与那时候就躺在飘窗那边,身上搭着一条薄薄的毯子。他穿着白色的睡衣,旁边睡了一只猫。外面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像是给他披了一层轻纱。
保姆以为他在午睡,刚想轻手轻脚地下去,冷不防就瞥见了聂与的脸。
他睁着眼睛。
一动不动。
眼下的乌青已经遮不住了,那种表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空洞——没有疲倦,没有痛苦,没有微笑。
保姆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去,还没摸聂与的脉搏,就听到聂与轻声说:“……怎么?”
保姆除了一身冷汗,身体从僵硬到放松也只不过是一瞬间。她心想,还好没死。
……只是那也太可怕了。
保姆插科打诨地把这个话题略了过去,临走的时候,还是多嘴问了一句:“聂先生,您没事吧?”
聂与好像很惊讶。
只是他惊讶的表情也只是浅浅的,眉头一挑。保姆连忙说:“我……我就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走出门的时候,她还在想,这个聂先生,真是可怜多过可怕。
她还记得前些时候把自制的干花带给聂与的时候,这个男人脸上好歹还有些笑意。没想到还没过多久,连话都不怎么说了。
保姆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万万没想到,这次开门的竟然是沈知非。这位大明星好像没睡醒,一见到她,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是谁?”
不等她回答,就点了点头:“哦——进来吧。”
保姆低声应了一句,换了鞋,把带的糕点放在餐桌上。沈知非刚喝了一口咖啡,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保姆说:“上次答应过沈先生会帮他做一些曲奇……”
“曲奇?”
沈知非冷笑一声:“他自己不会做吗?”
保姆不再吭声了,心想,这位聂先生可真是可怜啊。
但是沈知非却有些坐不住,一杯咖啡没喝完,目光已经往楼上瞟了好几次。保姆毕竟能混到在万分挑剔的沈家干活,察言观色的水平可是一流的。她立刻出声询问:“都这个点儿了?聂先生还没下来吗?新添的青花瓷大花瓶我也不敢动,怕弄坏了。”
沈知非果然万分满意:“我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