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状元回家赚钱/最后一题选C(3)
亦忱把头埋进胳膊之间扯了扯口罩想跑。
葛老师对现场的反应倒是很满意,他把亦忱的脑袋从胳膊间揪出来,指着脑袋说:“这是你们的嫡系亲师哥,去年高考省文科状元,他们那一届最牛气哄哄的学生,因为早恋写的三千字检查至今还在政教的展示栏贴着,提起他那得是整个一中抖三抖,校长跟着也犯愁,我的得意弟子亦忱。”
这个前缀,略长。
一秒,两秒,三秒……
“啊啊啊啊~”
一中疯了,主席台上的人是这么说的。
葛老师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端庄地优雅地不值一提地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动作,然后一把薅过坐在他另一侧的一个同样戴口罩的男生,指着这颗脑袋对亦忱说:“喻辞,我的班长,这届高三学习最好的学生,就比你差一点点,是真的一点点。”
优秀的人才能被介绍给优秀的人。
众人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这两个人。
绝配。
喻辞还没有太长开,微微有些稚嫩,但是五官很好看,是那种照片私底下拍卖能净赚好几百的校草级别。
听着葛老师骄傲的介绍,喻辞没有过多的表示,看上去甚至有些波澜不惊,他始终低着头,刚才是亦忱,现在是他,优秀的人都一样毛病。
反倒是亦忱听了之后笑笑:“喻辞,是不辞而别的辞吗?”
喻辞头顶蜷缩的手指僵在那,耳边单曲循环着葛老师的介绍和亦忱的问题:
——只比你差一点点,真的一点点。
——是不辞而别的辞吗?
周围不知怎么就安静了,喻辞慢慢抬头,透过手指的缝隙和亦忱对视,还是选择了退缩,重新低下了头。
主席台大概是听说了亦忱的到来,让人来叫亦忱过去坐坐。亦忱是来看恩师的,和那些主席台上的领导不认识,婉拒了。
一次,两次,第三次的时候集合令吹响,亦忱没顾上理会来叫他的工作人员,趁着大家往主席台前集合一片混乱,伸手拉住了那个骨架还没完全长开,略带稚嫩的人。
“别紧张,闭上眼跟着葛老师走。”
没等收到对方的回应,亦忱已经被挤了出去。
来叫他的工作人员还在,亦忱想了想跟着走了。
其实亦忱心里是有数的,虽然文化节打的是“弘扬传统文化,守护文化火种”的名头,但没有谁会想和名声名气过不去,亦忱无非是一个合适的能推到最前面的人选,他很明白。
可是他就是去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到站在主席台上看着台下乌泱泱全是黑脑袋,而他第一时间捕捉到某个寸头的时候他幡然醒悟,原来有些东西是根深蒂固的,是只要轻轻一下就能唤醒的。
————
☆、你叫喻辞?
【那年夏天的风吹得好热,泡在泳池里的两个人像炉里的火,滚烫又永不熄灭。】
文二/ 喻辞
“喻辞,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吗?老子不去就是不去,谁来也不管用,赶紧滚,看到你们这些所谓的好学生就恶心。”
亦忱刚和亦正刚吵完架拐了个弯就碰到了被人推出来的喻辞。
喻辞很瘦,推一把浑身骨折的那种瘦。
亦忱心情极差,顺手推搡了一下,把喻辞推回到了那户人家的门上,铁门“咣当”一声,里面有人骂道:“你再敢敲我家的门别怪我不客气。”
喻辞扶着墙站好,缓了缓路过亦忱朝反方向走去。
亦忱没有管闲事的心思,对着那个背影喊了一句:“对不起啊。”就回家了。
六月,头顶的火球像个恶魔,总想吞噬掉地上的一切,包括亦忱在内。
银行卡里只增不减的数目是亦忱和亦正刚之间最后的联系——亦忱还未成年,但也没几个月了,过完这个暑假,再过个年,银行卡的数目就该停止,从此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不过没关系,他手里还有母亲的遗产,林林总总加起来应该够他大学毕业,他把自己扔进电风扇扇叶吹出的风里,合上眼背《离骚》——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钟阳,钟阳,钟阳你开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对面传来的敲门声把“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打回到肚子里,亦忱睁开眼,脸上写尽了烦躁。
他趿拉着拖鞋出门,在状元巷的长街上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弱不禁风的男生。
亦忱脸上的烦躁忽然转化为好奇,可能是今天和亦正刚吵架吵赢了,也可能是一个人待了太久有些闷,他打量着走近男生。
喻辞还在拍打着铁门:“钟阳,钟阳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钟阳~”
任凭男生怎样声嘶力竭,屋里始终没有人出来应话,连句脏话都没有,不知为什么亦忱想逗逗这个男生,反正也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