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上高三之后大家都开始玩命的学习，从A班到D班，无一例外，所以之前那些什么聚众、打架之类的事情在我们年级里发生的并不多……偶尔有点小冲突，也都被老高巧妙化解了。”

江彦扒着他的手指头，轻声笑着说：“老高就是个喜欢和稀泥的……他怎么解决的？”

“就比如上次，D班一个叫什么健的……”

“高健！”

“对，他和丁冬在体育课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起了冲突，陆尧听到了，上着课就冲出去，那节刚好是老高的课，气得老高脸都绿了。”颜炀说。

“哈哈……”江彦笑着说，“老高是不是扯着嗓门喊‘嘛呢？干嘛呢’？”

“你倒是学的挺像，”颜炀用食指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尖，“是啊，他就大喊‘嘛呢？干嘛呢？赶紧给我立正，不然叫家长’，”颜炀支起手垫在江彦脖子下面，搂着他的肩膀说，“可打架打成那样，谁管叫不叫家长啊，最后还是我和仲乙把他们拉开。”

“然后呢？”江彦迫不及待地问。

“然后啊……”颜炀打个呵欠说，“然后老高就从办公室里找了几根布条给他们三人绑着脚，罚他们去打扫厕所。”

“卧槽……三人绑着脚？三足鼎立呢？”江彦笑得肚皮忽上忽下，“也就他想的出来这损招。”

“后来三个人因为谁也不服谁，动作无法协调统一，在厕所里又打了一架，这次谁也没去拉架，到下午放学的时候就自动和好了。”颜炀笑着说，“老高其实在学生当中挺有威信的，他们三个没一个敢提前把布条解开的……”

“他……挺好的……”

“还有啊，咱俩的情头和朋友圈被他看见了，也没让我去国旗下念检讨，只找我单独聊了会天，你猜他说什么？”

“……”

耳边只剩下忽强忽弱的呼吸声。

颜炀低下头，在江彦脸颊上轻轻吻了一口：“他说‘好好的……’晚安，阿彦。”

梦里，江彦回到了金江，在烫金的“金江中学”四个字门口比V合影、在校门口的大榕树下打架、伴着聒噪的蝉鸣在老高办公室里接受教育，还偷偷瞄着窗外，看在篮球场上挥洒热汗的颜炀……

他抿抿嘴，翻过身紧紧抱住了身旁的人。

……

晨光初显，初升的太阳将淡黄色的光辉悄悄洒进房间里，窗帘上的花苞图案明暗交错地落在被子上，好像因为昨夜的温情悄悄开了花。

江彦呜咽一声，手从颜炀的腰身上滑下来，正落在小小炀身上。

“醒了？”江彦坏笑着捏了把，“炀哥兴致挺不错的嘛。”

“是不错……”颜炀笑着睁开眼，“但我怕兴致再强一点，你的嗓子就彻底报废了。”

“操！你大爷的！”江彦捏着喉咙用力清了一下，“我这是上火。”

“嗯，我来之前没有火，”颜炀揉把他的脸，“乖，起床吧，陆尧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呢。”

“哦对，我都快把他们给忘了，”江彦撑着胳膊坐起身，“我本来以为再看见他们会是一年之后了。”

“要不是想到Zoe这件事我可能没办法应付，陆尧是死活都不肯来的，”颜炀起床时说，“他当时板着脸想了好几天，怕见到你会忍不住把你带回去。”

“我知道他这人就是这样，死倔脾气，”江彦笑着说，“不过我挺庆幸，能有他这样一个朋友。”

“哦。”颜炀瞅他一眼。

“啧，炀哥你是不是信息素变质了？”江彦套上裤子往卫生间跑，“酸掉牙！”

“哦……”颜炀无奈地笑了下，也往卫生间走过去。

“你用的什么泡沫？”颜炀对着镜子抬起下巴问，“昨天被我胡子扎了吧？”

“用这个就行，”江彦把一瓶泡沫递给他，“我这只有电动剃须刀，你凑合用。”

“嗯……”颜炀拿着剃须刀突然不动了。

他瞅着镜子里的江彦，把泡沫往他面前一放：“你帮我。”

“啊？”江彦差点把漱口水吞下去。

“你帮我刮。”颜炀说。

“你大爷的……”江彦笑瞅他一眼，手上却按了几下泵头，将绵密的泡沫均匀涂在颜炀下巴上，“还得哥哥伺候你。”

“我晚上伺候你。”颜炀抬着下巴说。

“你大爷！”

“你呢？刮不刮？”颜炀也挤了几下泵头，“我帮你。”

“行，来吧。”江彦昂起头。

颜炀嘴角一翘，手指沾着泡沫在江彦左边脸颊上抹了一把。

“卧槽！”江彦跳起来，“你大爷的，毁我帅脸？”

“哪儿舍得，”颜炀笑着，又往他右边脸颊上抹一把，“这样多可爱。”

“可爱你大爷！”江彦挤着泡沫，两手沾得满满的，气势汹汹朝颜炀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