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耀文撞了窦珩一下，小声地骂说：“我去你的！你说清楚，谁花你的钱了？”窦珩没说话，抬头看了看天，装作没听到。

这两人虽然刚开始贫了几句，但坐下来之后，却是异常的安静。一开始，两个人先是在楼道里一边贫嘴，一边肩并肩各自啃包子，等啃完包子正式坐下来看书之后，窦珩开始复习他的专业课，肖耀文特地带了他的电脑，在电脑上赶制期末前他在“微博”上约的插画。

期末周过了一大半，图书馆也空了一大半，肖耀文和窦珩和其他两个不认识的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也不管别人怎么看，草莓盒子打开了就摆在两个人胳膊的中间，奶茶放在两个人的手边，柠檬软糖放在窦珩的复习资料旁边，两人各忙各的，也不管对方在忙些什么，偶尔停下来，拈起一两个草莓放在嘴里，偶尔拿起旁边的奶茶，喝那么一两口，窦珩似乎挺喜欢那一盒柠檬软糖的味道，好几次掰开了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两颗，扔到嘴里，嚼了嚼。

肖耀文和窦珩两个人就这么一直忙着各自的事情，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傍晚，坐在对面那两个人来来回回好几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两个人也没怎么在意，就这么地，图书馆的白炽灯光愈来愈亮，窗户外面的天空渐渐黑了下来。

时间差不多，两人约好了一同去食堂吃晚饭，走到楼梯口，按了电梯，电梯里这会儿也没什么人，就他们两个，两人不由自主地靠得很近，各自的呼吸清晰可闻，肖耀文甚至还能闻到窦珩嘴边柠檬软糖的味道，下意识地，手指不由自主地一蜷，正想要走开点，却被窦珩悄无声息地握住了手，两人十指紧扣。

这么一动作，肖耀文下意识地瞥了窦珩一眼，窦珩一副“八风不动”、“若无其事”的样子，这让肖耀文心底的紧张顿时少了一些，他开始向窦珩搭话：“一会儿吃什么？”

“昂！”窦珩先是叫了一声，才顺着说了下去：“三食堂新开的那家‘菠萝饭’，听他们说还不错，一起去尝尝？”

“嗯。”肖耀文心惊胆跳地应了一声，脸上却是依旧的不动声色，他对着电梯四周瞧了瞧，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他们两个牵手的那个位置一眼，看完不由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窦珩现在帮着自己单肩背电脑包，电脑包刚好挡住了他们手上的动作，电脑监控只能拍到他的电脑包！”

电梯很快就到了，“叮”的一声响起，肖耀文赶忙松开了手，但是窦珩这死心眼的，偏要在他手上晃来晃去，就怕别人不能发现一样……！

两个人一路若无其事地出了图书馆的门，过了“情人湖”上的木板桥，到了T栋教学楼背后，刚好那边有一处小树林。两人一路无话地过了木板桥，肖耀文正想往T栋教学楼前的大道上走，突然就被窦珩拽住了手，一脸淡然地带着他朝小树林那边走。

肖耀文对窦珩的心思也猜出了个大概，也不问为什么，一直跟在他背后，一路走了过去，等到两人走到T栋教学楼墙背后的小树林里，窦珩终于忍不住了，突然就叫住了肖耀文，直接就把他往墙上压了过去。

窦珩也没让肖耀文碰到墙，两手抵在墙上，生怕墙面蹭伤了肖耀文。两人一路冲撞着，窦珩将肩上背着的肖耀文的电脑包轻轻地放到了墙边，肖耀文身上也斜挎着一个包，窦珩捂住了他的腰，不让他的背包砸到他，紧跟着，窦珩凑到了肖耀文的脸前，就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一样，低声对肖耀文说了一句：“期末犯罪，实在不好意思。”说完，窦珩低下头，直接就朝着肖耀文吻了下去。

这不是两个人第一次的接吻，光是这一个学期，两个人就已经不知道小打小闹地吻过多少次，更别说两个人以前玩的那些“心跳游戏”，要不是两个人都玩得出格，学院里那些“第一模范CP”的传闻也不会凭空传得那么厉害，这传闻很大程度上其实还是他们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并给弄出来的！

只不过，当下这个吻却是他们正式确定关系之后的第一个吻，意义非凡，彼此相拥间，刚才在电梯里不经意间闻到的柠檬软糖味，就这样进入了肖耀文的嘴里，那种既酸甜又酥麻的感觉，让肖耀文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坐云霄飞车，内心七上八下的，久久不能平静。

到最后，两人也没擦枪走火，也就小打小闹了一下，这都还怕被别人发现，更别说再做些其他的了。等到两人按照之前约定好的，在三食堂双双沉默地吃完了两碗“菠萝饭”，走在回寝室的路上的时候，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下来，开始跟对方搭话，肖耀文先说了一句：“以后能不能别这么着急……起码也得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