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姨你给我说清渠哥生日是多少，我就帮你。”于哲书顶着一张乖乖脸，耳朵有点红红的。

“8.21”

“好，那我知道了，”于哲书听完开始挪身子，“阿姨你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音刚落，于哲书小旋风一般跑出门，顺手把门一带—跑了。

这操作让张清懵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哭笑不得，这是得多怕不让他走啊。

至于为什么张清为什么会这么早准备，是怕自己撑不住了。

手术之后这几天，张清总感觉自己时日无多，想在走之前再给儿子准备一次生日礼物。

她躺在那里看看刚刚放钱的那个抽屉，那是她给儿子留的最后一点东西了。

于哲书跑下楼，站在自己的山地车旁边算日子。

21号，自己还在学校，这……这回不来呀！

要不等回来那天给他补一个？

于小同学寻不来办法，骑车回家想了很久，中午吃饭都心不在焉。

他跟隗清渠也才认识这一个多月，他已经在人家家里吃吃住住好几次，也算是同过床的交情了。

不但人家生日回不来，自己也不知道能给他买什么。

……

隗清渠下午照例去看张清，还没进门就看见桌子上的水果。

不禁疑惑，他们家有点关系的亲戚都躲得远远的，谁还来看张清了。

张清现在经常疼的睡不着，睡眠也浅，听见声音睁开眼，这个时候进来的只会是自家儿子。

果然扭过头就看见了自家儿子，看他盯着桌子上的水果出神，于是给他解释了一下。

隗清渠一时间百感交集，于哲书一个认识不久的人都来看望张清，那些亲戚呢……只会袖手旁观，甚至连袖手旁观都没有，早就忘了他们这家人。

对于下午于哲书说的那件事，张清质问隗清渠：“你是不是晚上也在干活？”

“……没有。”隗清渠狂摇头，以示清白。

“真的？”

“真的！”说着隗清渠举起右手作朝天发誓状。

“那就好，你家小同学给我说的时候我都担心死了，后来他又说劝住你了，我也不是很信，”张清拉过自己儿子左看右看，像是要看出点什么，“看来他没有骗我。”

隗清渠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过……

“他什么时候成‘我家’小同学了？！”

“你对人家那么好，还藏什么。”

“……没有。”

张清嗤他一声，说道：“我又不傻，用不着跟我打哈哈啊。”

隗清渠两个手指在一块转圈圈，沉默了很久。

他想起来于哲书陪他的日子，想起来两个人睡一块他身上温热的触感，顿时心如擂鼓。

压下心底的激动，隗清渠轻声开口：“他是挺好的，但人家家里那么好，何必把人家拉进来……”

“你忘了当初你们对我的态度了？”

“唔……我们当初不是接受了吗，不然我现在会在这儿跟你说这个？”张清想想自己并没有限制过自家儿子自由发展呀。

“诶，你这么说这就是真的了？！”张清突然抓住重点，立马提声。

隗清渠表情有点不自然，那天于哲书抱他胳膊那一晚，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

可是人家好好一个人，家里又好，学习瞧着也挺棒，别人只是把自己当大哥看，为什么要把人拉到这见不得光的地域。

再者说，若是于哲书接受不了，那连朋友都做不成。

“又不是所有父母都能接受的，我也不知道你们那天晚上说了什么，但是，”隗清渠顿了一下，吸口气道：“妈，我还是挺感谢你们的，没有强迫我改正什么的。”

张清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当年儿子告诉他们的时候，她跟他爸都是很惊讶的，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儿子性取向，更没有想到儿子会喜欢男生。

俩人一时也不知道作什么表情，就让儿子先回自己屋。

她跟老公俩人一晚上没睡好，还上网查查。

可是网上说这不是病，基本都是先天的，没什么改的可能……

俩人也没辙，难道打一顿？那也不管用啊，他俩就这一个儿子，打小还听话，也舍不得。

思来想去决定，就这样吧，让他自由发展，第二天俩人状似轻松地告诉儿子他们能接受，还把儿子教育了一通。

但是事实上还是觉得别扭，于是他们就经常上网查查看看，反而看到了很多痛苦的孩子，不被接受、被抛弃。

看的夫妻俩慢慢也没有了最初的别扭，只有满满的心疼，慢慢的也就接受了。

儿子也从来没有说喜欢过谁，也没带什么人来家里玩过。

但是就像儿子说的，不是所有父母像他们一样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