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恋人[虫族](74)
☆、54.
乌德尔没有理会他的问题,他转身回了刚刚走出的内殿。
他之前做了一件事,恶劣的后果让他明白不能把这个名为安泽的虫随意对待,这也是几个月相处下来他得到的深刻道理。
虽然乌德尔看起来并不在乎安泽在想什么,在意什么,去哪里,但他潜意识总会留意,这也许跟习惯脱不开关系。
他很在意安泽。
上一次随意对待安泽的后果,是游戏第一次测试。
打开了一次游戏但因为有工作要处理,所以又立刻关闭了,当时并不在意什么,以为一切如常,但没想到,有一个名为安泽虚拟主角会因为他的一时兴起而被囚禁在黑暗的房间里整整371天。
那天帕弥什汇报时,乌德尔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那时并没表示任何情绪,也没有责怪帕弥什,只是在沉默过后,重新拾起时那一瞬间浮现出安泽那双璀璨的浅紫瞳孔,心里仿佛压着一块沉沉巨石。
从那时起他才开始意识到,安泽不是一段数据,他是有自由意志的,自我意识的,是活着的,也是拥有名字的。
他这样对待安泽,跟他那自称星际富豪的雄父有什么区别。
一样像物品一样把他丢在家里,乌德尔自立后还抚养帕弥什长大,孤独和黑暗日夜侵蚀,并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
而这一次安泽的报复和故意反抗让他心里并没有什么抵抗,反而觉得有些理所当然,顺其自然。
想报复的话他会尽力抵抗,保证自己的安全,但乌德尔绝对不会去伤害安泽了。
……
博伦赛特看着他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会,决定去找下一个目标。
收敛不住愉悦神色,他在脑内发现一件有趣的东西。
轻轻拨动脑中突然出现的一根红色的弦,不一会埃文多果然行迹匆匆的赶来。
他感受博伦赛特熟悉的牵引立即迎了上去,同时确认到玩家的确很可能在同一片区域。
博伦赛特转过头就发现埃文多赶过来,他若有所思:“不愧是绳子,果然能把你拴过来。”
胸痛,气闷,脑子里像有一只大手在里面拼命搅和捣碎,密密麻麻的剧烈疼痛撞击头顶,埃文多脚步微晃,直到挨近了博伦赛特才好了一些。
他抬眸勉强看了一眼俊美的青年,随后脱力一般往前倒去,撞在博伦赛特的怀里。
那股牵引大脑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埃文多吐出一口气,用力掐住面前虫的肩膀,脸色极度难看:“是你做的,是不是?”
两虫贴的极近,埃文多手部轻微的颤抖清晰的传到博伦赛特身上,他饶有兴致的看着仍然扑在怀里动弹不得的雌虫,好心的扶了一把,大度的没在意他恶劣的语气和掐的泛白的手指。
往日优雅温柔的大众情虫面色痛苦,失去漂亮的伪装后看起来格外脆弱又危险。
“我只是试验一下,抱歉,我也不知道原来有这么难受。”
他嘴里说着抱歉的话,口气却没一分道歉的意思。
埃文多终于站稳,他一只手按住仍然跳个不停的太阳穴,脑内的刺痛稍有缓解就立即拉开距离,面色苍白,那双潋滟的金瞳冰冷的看着他。
“你的身份是‘绳子’?捆绑白鸟和鼠脑之绳,对吗?”
“哇,怎么猜到的。”
博伦赛特抱手,漫不经心勾唇询问。
“路上打听到的,我劝你现在也到白鸟那边,不然痛的就不止我了。”
埃文多冷哼一声,转身向宫殿走去。
他对迪西豪族出身的博伦赛特没有丝毫好感,对方在现实中的姿态看似有礼,实则恶劣且目中无人,是他最讨厌的虫没有之一。
没想到这都能在游戏中碰上,虽然博伦赛特这个名字的确出现在排行榜上,可他从不注意前三名以下,所以一直没发现。
“啧,这么讨厌我居然还提醒我,真是……”
博伦赛特在原地看着埃文多的背影,突然脑子里也开始浮现出细密的刺痛,这才慢慢跟着往宫殿走去。
……
夜晚,象征不祥的红月高悬空中,绯红月光蔓延之处仿佛被诅咒一般披上一层暗红,寂静无声。
纯白的宫殿伫立在宽广的华丽明媚的重紫花园中,一条条铺着白玉和纯白鹅卵石的整洁小道从各个宫门往花园外蔓延,地上铺着点点紫色色泛黄的微枯花瓣,很快就被有些匆忙的雌仆扫在一起处理掉。
反射这绯红月光的宽广白玉阳台上,白鸟坐在一张精致的白漆金描软椅上。
他肩上披着一件保暖的绒外套,姿态惬意,双腿交叠放在面前的角凳上,背后宽大的羽翼舒展,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文案中的暴君,而是在凡间生活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