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远+番外(80)
所以曾一鸣很享受只有自己能带给陈砚别人带来不了的愉悦的那种感觉。
春夏秋冬,曾一鸣带着陈砚四处探索,陈砚从一开始胆小害怕得连螃蟹都不敢碰,到后来和他一起抓蜥蜴也不慌不忙,从和同学老师说话害羞脸红,到后来的主动机灵,这其中,少不了曾一鸣的影响。
他们就这样一起走过九年,一切却在初升高的那个暑假轰然崩塌。
林岳扬是他从小到大的发小,比他大两三岁,两家是世交。
但因为林岳扬的母亲是外国人,他们家比较倾向于西式教育。
因此林岳扬从小就是在国际学校读书的,他念高中的时候,父母更是直接把他送到了国外去。
好不容易又等到林岳扬回了国,曾一鸣想把陈砚介绍给林岳扬认识一下。
明明他们是自己介绍认识的,可是曾一鸣为什么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他看不懂的东西呢?
他们经常突然间对视,然后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随即便立刻别开脸,又假装自然。
打篮球的时候,互相碰撞是难免的事情,可陈砚却总是刻意避免和林岳扬的肢体接触,而林岳扬,撞着陈砚之后,不是去管手中的球如何投进篮筐,而是关心陈砚有没有怎么样。
两个大男人之间,却小心翼翼,黏黏腻腻的。
曾一鸣也不知道平时粗心的自己为什么会关注到这种细节。
可他就是觉得,自己看着这俩人这个样子,心里很怪异,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反感。
那一天,曾一鸣告诉陈砚今天不打篮球,让他在家学习,自己却把林岳扬约了出来,告诉他陈砚家里临时有事,出不了门。
曾一鸣是想问一问林岳扬他和陈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可他没想到,还不等他问,林岳扬已经自己开口了。
一场篮球打得大汗淋漓针锋相对,休息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曾一鸣往肚里猛灌了一整瓶水,看见林岳扬两手撑在背后,直接坐倒在地上,正在思索怎么开口,却见林岳扬突然偏过脸看他,似笑非笑:“你知不知道——”
语调转了好几个弯,像是在故意戏耍他一样,“我喜欢陈砚?”
曾一鸣一愣,心头的怪异反感更加汹涌地漫上来,可他意识却还朦胧着,似乎不明白林岳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怔怔地开口:“嗯,我、我也喜欢他啊。”
林岳扬忽然笑了,那种笑法令他厌恶无比,因为他说:“我说的喜欢,是想上他的意思。”
「嘭」地一声闷响,只见曾一鸣目眦欲裂,挥出去的拳头还在颤抖,林岳扬已经被他给一拳打得倒在地上。
林岳扬无所谓地起身拍拍灰尘,看着暴怒的曾一鸣舔了舔刚刚被他打出来的嘴里的伤口,“我想上的是他,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是啊,曾一鸣这么生气干嘛?他不是不知道林岳扬的脾气,他就是这样油腔滑调满嘴荤话,他不是不知道这或许就是一句玩笑话。而且,林岳扬是他从小一起喊着哥长大的朋友啊。
但是林岳扬口中想上的这个人,是谁都行,就是不能是陈砚。
陈砚是他的。
第二天林岳扬就回了加拿大,可是曾一鸣,却没有宁日。
他开始做春梦,像林岳扬说的那样,他在梦里上着陈砚。
他也不知道怎么个上法,可陈砚就在他身下,不论是那双桃花眼里满含的春波,还是他那张水红润泽的小嘴里叫出来缠绵娇媚的呻吟,都那么逼真,令他心跳如雷,浑身酥麻,第二天起床,腿间湿润一片。
曾一鸣从来没有这么频繁地做过春梦,尽管那快感叫他欲罢不能。
可他心中却是止不住的反感和恶心,还有随之而来的自我厌弃。
为什么他这么龌龊肮脏?为什么他会在梦里对自己的好朋友做这种恶心猥琐的事情?
还有,为什么陈砚,这么勾人?简直,不像个男孩子。
他又想起了陈砚和林岳扬的那些眼神交流,那种缠腻的气氛,那种似有若无的暧昧和苟且。
曾一鸣无法抑制地恶意揣测两人的关系,以至于陈砚和林岳扬所有的接触交流,在他眼里都被无限放大其中的不同寻常。
曾一鸣快要疯了。
可他天生拥有一种本领,可以很好地把阴暗的自己隐藏,只露出开朗明媚的一面。
就像他和陈砚一起抓螃蟹,他是想抓来解剖玩弄的。
可是陈砚说它们好可爱,于是曾一鸣就和他改玩螃蟹打架,打完以后再放回去。
这是他爸爸教他的道理,他觉得自己学的很不错。甚至,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所以尽管在梦里,曾一鸣已经把陈砚折腾了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激烈,一次比一次凶狠,一次比一次,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