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蛮爱情理论(19)
杨鸥没什么讶异的神色,“哦,我知道。超市里到处都是他的广告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周海怡还是没掩饰住,露出了点犹豫,“你……确定OK吗?”
杨鸥笑了笑,轻轻拍着周海怡肩头,“有钱可以赚,何乐而不为,周总,我觉得你比我更该放开眼界。”
周海怡长吁一口气,十分少见地努了努鼻子道:“……你真没良心的。”
杨鸥仍然只是笑,并没有反驳。
在剧组拍戏的日子其实挺枯燥的,但拍现代剧还是比古装剧要好上许多倍,至少不用去深山老林,或者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影视基地关紧闭般地关好几个月。
杨鸥是拍过古装剧的,发套戏服吊威亚更是难上加难,有些时候拍戏都是吊着一口气,拼死才能完成导演的要求。
梦中人剧组的组成十分年轻,从演员到工作人员,大家基本上没过多久就融到一块去儿了。杨鸥很知足。
花絮组特别喜欢拍演员们打打闹闹的镜头,最好再多点互相吐槽的画面,这样会让素材特别有趣,到时候剪辑也容易吸粉。
每每到了拍摄原小说中的经典名场面时,全体人员都会拿出手机一脸兴奋地咔咔拍个不停。
杨鸥奇怪,就问副导演,手机拍得也不高清啊,更何况不是花絮组有摄像机录着嘛?为啥大家都喜欢偷摸着拍?
副导演笑得神秘,告诉他,这种趣味你不会懂的。你就专心演戏吧。
随着拍摄的推移,天气也越来越凉。今天,他们迎来了重头戏之一—进山。
已经初冬了,山里的温度比外面要低不少,夜间的最低温度都在十度以下,体表冷感强烈。
拍完白天的追逐戏份,晚上依旧得继续,两个主角还得穿着单薄的夏装。
杨鸥脱下外套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邢望海担心地望过来,杨鸥霸气地挥挥手,意思是,我没事。
“杨老师,”邢望海拉住杨鸥,一脸认真,“你是不是感冒了?”
杨鸥眨了眨眼睛,顺带摇了摇头,一副“我挺好”的模样。
邢望海没有就此放弃,反倒是伸出手背,在杨鸥额头贴了贴,然后又贴了贴自己的额头,喃喃道,没发烧,没发烧就好。
杨鸥觉得好笑,同时心里暖暖的。
工作人员来叫他们补妆,杨鸥抚了抚邢望海的手背,宽慰道:“我真没事,你放心。”
邢望海认真地盯着杨鸥的眼睛,欲言又止,最后只吐了两个字,“加油。”
这场戏里万火受伤,李钧承需要背着万火在夜晚的深山中潜行。
杨鸥伏在邢望海背上,发现这小子背肌发达,只是蝴蝶骨的形状太明显,把他硌得有点疼。
杨鸥台词不多,而且人在邢望海背上时,扮演昏迷状态。邢望海可不容易了,必须又出力又动脑筋。
一边发力一边念台词,这对演员是个不小的考验。平常背着轻盈的女演员,都不见得能够很好的完成,有不少演员最后放弃,只拍上半身,靠着剪辑过关。
随着一声“action”,第一镜开拍。
隔着薄薄一层衣料,杨鸥可以很轻易地感受到邢望海的脊背,以及发力时低低的喘息。
念台词时,邢望海因为耗力,吞吐不清,导演立刻喊停,在对讲机里告诉他,不仅词不行,神态也不对劲,不应该左顾右盼,而是需要收敛住。
杨鸥迅速地从邢望海背上跳下来,宽慰道:“别太紧张,你的台词背那么好,下一镜肯定过。”
他一边说一边揉着邢望海的肩膀,试图为对方放松。
邢望海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只是颇为感激地看了一眼杨鸥。
拍摄渐入佳境,有好几场戏导演喊“cut”之后,邢望海还沉浸在角色哀愁的氛围里。
邢望海坐在一个矮凳上,没来得及补妆,因为恸哭过,脸上一片斑驳,整个人的情绪都十分低落,这幅模样就是原汁原味的李钧承,他们几乎人戏合一。没人靠近邢望海,按照剧组经验,让演员发泄完情绪就好,打扰他,有可能产生画蛇添足的效果。
令人意外的是,杨鸥沉默地走到邢望海身边,缓缓蹲下,与他齐平,然后抱住了他。
邢望海身体一僵,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不止邢望海,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吸引了目光。
更加亲密的接触戏份他们都已经拍过了,按理说两个人都很熟悉对方的气息,甚至应该习惯了。
但此时此刻,邢望海心底猛然升起了异样之感,他无法准确形容出来,好似他原本躺在冻硬的泥地上,忽然身下长出了像云朵一样柔软的草,将他细腻包裹住,轻轻托起他冰冷的身体,他感到心安,隐隐的头疼和耳鸣也瞬间消失。原本盘旋在周围,模糊的世界忽然又清晰了起来,他被杨鸥拉回了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