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冠军都归我(172)
李浔一愣:“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宋仰惊呆了:“那怎么从来没听你和我说过啊!”
李浔还是保留着一贯的平静:“也不是什么大事。”
黄心病,在射箭运动员群体里是很常见的,由于运动员常年瞄准箭靶中央的黄心,产生视觉疲劳,潜意识里抗拒它,导致动作变形。
虽说有个“病”字,但归根究底,就是运动员心理上出现了一点问题。
我国最著名的射箭名将张娟娟也曾患过黄心病,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中途也差点放弃,因为在这个病发作时,运动员眼里的黄心范围有可能会扩大,移动,甚至会变成两个黄心。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大部分患上这种病的运动员都被迫放弃体育生涯。
宋仰想起李浔在亚运会上的那支离谱的七环箭,攥住了李浔的手腕,问:“所以你四年前就患上了对吗?”
“嗯。”
亚运会决赛是李浔第一次发病,到今天他还能清楚记起当时看到的景象。
对面的黄圈先是扩大,然后缓缓移动,变成了两个。
他闭上眼,睁开,情况还是没有任何好转,在当时那个情况下,他脑袋就跟撞钟一样,稀里糊涂,什么都忘了。
身后教练提醒他倒计时还有八秒。
他急懵了,只能抬弓勾弦,凭着手感,向靠右的那个圆射过去。
宋仰深知,越是心理上的问题,越是难以根治,因为它无药可医,总会在精神高度紧绷时爆发,根本不受控制。
他忧心忡忡道:“那你之后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回国训练时还是那样,所以成绩才直线下滑,再加上我爸和初之需要我照顾,就干脆退役了。”
“原来是这样啊……”
他们走在队伍的最后,宋仰的手从李浔的衣摆下钻进去,从一侧抱住李浔的腰,边走边说:“你这一路走来太不容易了。”
李浔倒是很坦然地笑起来:“自从遇见你,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嘿嘿……”宋仰在他腰间抓了一下,“那你当时怎么就想到复出啊?病好了?”
“你不是一直都很后悔没能看我比赛吗?”李浔揉了揉他后脑勺,趁没人注意,在他前额偷亲一口,“我不想成为你心中的那点遗憾。”
简简单单一句话,带着李浔惯有的郑重,谈不上甜言蜜语,却又让人回味无穷,宋仰的心尖化成一团棉花,使劲往他脖子里蹭:“怎么办,我好想亲你。”
李浔挨着宋仰的耳垂,压低声音:“我也是……一会儿到山上就没什么人了,只要电灯泡不跟着就没事。”
“那我们走慢点,不被他发现。”宋仰憋着坏笑,使劲捏他的腰:“你怎么都不怕痒啊?”
李浔声音依旧轻轻的:“你要是用舔的,我就痒了。”
热气扑进耳朵,宋仰脑内全是画面,涨红了脸。
就在这时,于慎微发现掉队的他们,喊了一声:“欸,你们刚才是不是说要去爬山来着?”
宋仰:“……”
墨菲定律要不要这么准!
于慎微这个奇人,自己当灯泡还不算,还拉着全队的人一起当,当然,于慎微有自己的理由:“这山路这么难走,又什么信号,万一遇到危险了怎么办?当然是人越多越好!”
于是这场想象中的浪漫约会就成了集体登山活动。
宋仰两眼蹿火,连宰了于慎微的心都有了。
队伍早上七点出发,一直到夕阳快落山才返回,完全没有独处的机会,累得半死,更别说接吻了。
这天里,唯一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是山路崎岖陡峭,宋仰和李浔光明正大地牵着手走。
回基地的路上,天色渐暗,点点星光显现出来。
宋仰在山上买的水喝完了,口渴得很,看见街边的一家小卖铺,问大家要不要喝水。
王南风问了问大伙儿,说:“你买你自己的就行了,他们不喝。”
这间小卖铺的门面很小,一扇木门靠在墙边,里边就两层货架,摆着些油盐酱醋和生活用品。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倚在柜台后抽烟,似乎是很放心他,连个正眼也没瞧,就埋头玩手机。
宋仰拿了瓶矿泉水去结账,视线穿过缭绕的烟雾,无意间瞥见收银台面上的安全套。
清早李浔对他的那番撩拨言犹在耳,他的神经一紧,瞅一眼屋外,一帮大老爷们正在围观路过的羊群。
宋仰指了指套套问:“这个多少钱?”
老板报了价格,宋仰跟做贼一样,又一次把头偏向外头,一只手火速抓了一盒,然后以毒贩接头的口吻,问:“有润滑液吗?”
老板没听懂:“什么液?”
面对老板充满纯真的眼神,宋仰实在难以启齿,叹了口气说:“没什么,就要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