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墙(70)
不管明天要面临什么,夜色仿佛一张黑色的幕布能把所有不堪暂时遮盖。
冷风中呼出去的气很快凝成白雾,这时候出租车很难叫到,排队排了四十几位。
等了很久才能上车,刚刚拉开车门,突然听到何洋在背后喊我。
我扶住车门直起身子向他看去。
隔着几盏寂寥的路灯,我看到他站在台阶上,模糊的一个人影。
“柳小墙,你他妈活该!”何洋在门口哈哈大笑,几个人赶紧拉住他,对我喊道他喝多了。
我朝那些人点点头,然后钻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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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里开着暖气,四肢的温度开始一点点升高,更对比出胸口那块地方的冰凉。
我觉得有些难受,又不知道是哪里难受,倒在位子上思考了很久,等红灯的时候司机竟然转过头来问我需不需要呕吐袋,忧心忡忡,看样子很担心我会把他的车吐脏。
我的脸色有这么难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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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司机把我放在小区门口,打算自己走回去,正好吹吹夜风冷静一下。
小区很安静,各种形制的路灯和绿植交相呼应,即使是冬天的深夜一样宁静优雅,丝毫没有萧瑟的感觉。
经过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超商,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晚上几乎都没有吃过东西。胃部很合时宜的抽搐了一下,身体应该是因为这个才一直不爽利吧。
于是进去买了一把面条和配菜,如果严昱承今晚回来的话,还可以做一碗长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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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没有回消息,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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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吃了宵夜,胃部还是很不合时宜地抽搐起来。
我躺在床上看着消息已发送的页面,看来看去没有任何变化,还停留在12:46的那一句生日快乐。
我拿着手机,鬼使神差编辑了一句“今晚回来吗?”觉得有些暧昧,有些期待的意味,又编辑成“今天回来吗?”然后赶紧点击了发送。
发完这条短信突然觉得手机有些烫手,我想离它远点,干脆起床去客厅转转。
乱转悠的时候我看到了严昱承卧室的房门。
不知道有没有上锁。
等等,我为什么要去看那扇门?我根本就不会做偷窥这种事,也根本没有兴趣。
只是多看了那扇门一眼,我就被自己的潜意识气到了,仿佛它背叛了我,给我强加上一桩莫须有的罪名。
既然他不愿意给我看,就不要去招人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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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昱承回我消息了,在五分钟以后,简单的两个字“不回。”
我拿着手机,它现在不烫手了,但是又有些重。
又起床去倒了一杯酒,澄净的酒液淌进威士忌杯中,丢了两块冰进去,叮咚两声,色彩被玻璃花纹割裂成浪漫的碎块。
没有开灯,屋子里唯一的光源是窗外幽蓝的月光,各种玻璃金属摆件反射出冷冷的细光,只有一点点,更多的是暗色的轮廓。我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遥远的灯火,这个城市向来不吝啬向世人展示她的奢华和高傲,望着钢铁森林的剪影,所有人和事的牵连仿佛都被一刀剪断,心头陡然寂寞怅然起来。
仰头喝了一口酒,好烈。刚刚没有看度数,严昱承平日都喝这么烈的酒吗?
我好像有些理解严昱承看水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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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太阳升起他都没有回来,我的小腿因为久坐有些发青,显露出一种灰白的色泽,像一具尸体。
我咬牙把它扳正,密密麻麻的酸胀让我整个人只能倒在地毯上,感受着两条腿的发颤。它们一会儿像剥离我躯体单独摆放的部件,一会又用一波接着一波的发麻宣告自己的存在感。
阳光在地板上一点点挪动,我的躯体也在一点点发热,不一会额头便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放纵的代价果然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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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暖阳高照的冬日早晨,我躺在严昱承家的落地窗旁,阳光落在我身上,整个人灰白而僵硬,像某个凶杀现场。
昨晚,我拙劣地扮演了一出独角戏。
没有观众。
连演员都觉得丢脸,恨不得把自己的名字从职员表里划去。
因为他在这出戏里终于不得不承认了,他还留恋严昱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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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以后还是少来,故地重游,毕竟容易触景生情。
第64章 情感带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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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约好了似的,这两天所有人纷纷来找我,除了严昱承。
楚邀月说她来S市了,今晚是严昱承的生日宴,XX酒店晚上8点,严思远广请好友,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声势浩大。
生日宴?
我一个字都不知道。
我心下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很不巧,我今晚就要离开S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