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反应才是——“卧槽, 你怎么知道的?”
傅望迅速看向他手中透明袋子里的病历卡,脸色很不好:“你看到了?”
白子霁一时觉得这对话有点好笑。
仿佛就是几个月前,他和傅望站在房间内发生过的场景复刻了。
只不过现在,质问与被质问的对象全然颠倒了一下。
白子霁继续很平静地劝他:“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手术的意图是什么。”
“但如果是为了我的话, 我觉得没有必要。”
他轻轻叹口气,“小少爷,你们家这代就你一个Alpha。”
百分之一的分化概率。
多少人趋之若鹜的Alpha性别。
他说不要就不要了。
真够洒脱,也真够傻的。
大概他咨询的那个医生也没见过会主动舍弃自己Alpha身份的人。
所以连在病历卡上,也没有写出他的诊断建议。
“那又怎么样?”
傅望一脸无所谓,道,“我们家又不看重这个。”
傅家分化了几个Alpha几个Beta这种事他们自家不在意,倒是外人时不时拿来津津乐道。
他们会说你看啊,傅家那个小少爷是他们家唯一的Alpha,将来肯定是要重点培养的。
这纯粹是胡说八道。
他爸明明就更器重他大哥二哥,且每天都恨不得打死他。
要说他这个作为Alpha受到的唯一优待,那就是把白子霁嫁给了他。
“别人怎么说我不要紧,你还不知道我啊?”
傅望不要脸起来连自己都骂,“我就是个不成气候的纨绔子弟,我想做什么做什么,我爸妈我哥没一个能管住我的。”
“怎么啦老婆,你是想当那个能管我的人吗?”
傅望笑嘻嘻道,“还是说,你心疼我啦?”
白子霁一时无言。
半晌,他才说:“你是傻子吗?”
傅望笑了一下。
他趴过去,像只大金毛一样蹭蹭他:“我没犯傻。”
“可是老婆,我是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和你在一起。”
这个世界倒是的确没有规定Alpha不能和Beta在一起。
可他老婆要是真成了Beta,一定会用这个理由来和他提离婚,也一定会说些我现在是Beta不能再当你的妻子傅家的少夫人这种屁话。
好啊,那他就也把自己变成Beta好了。
可以了吧,扯平了吧,那我现在可以用Beta的身份来追你了吧白子霁?
傅望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对。
他又倔着一口气道:“而且我都不拦你做手术了。那我做不做手术,是我自己的自由吧?”
他语气甚至还格外理直气壮,“我不能干涉你,你也不能干涉我啊。”
白子霁:“……”
他反驳不了傅望的八百套歪理,只能劝道,“你别冲动。”
他做这个决定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因为他是真的身体不好。
如果他不想把自己的后半生完全依附在一个Alpha之上,他就必须要去做这个风险极高、副作用极大的腺体摘除手术。
可傅望是疯了吗。
就因为这种不值一提的理由,他也要陪他冒这个风险,吃至少两年的药一点点消除退化自己的第二性别体征,然后再陪他一起,退化成一个普通的,没有任何光环的Beta。
为什么要为他做到这种程度?
他甚至根本都没说过喜欢他。
为了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自己的人,赌上自己的一生和半条命,值得吗?
然而傅望说:“我没冲动啊。”
他语气懒懒散散的,听起来却是字字都很明白,“我想的可清楚了。要不是那个医生当场就给我否决了,我说不定现在已经开始吃药了。”
白子霁微微一怔:“所以你是还没开始吃药吗?”
傅望说:“对啊!”
想起来那个医生劝了他整整一个小时,又给他科普了一个小时的后遗症的经历,傅望就觉得十分头疼。
他又开玩笑道,“怎么了老婆,你是打算和我一起吗?”
白子霁摇了下头。
他没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重大决定。
他这次思考的时候有点久,神色也不算太好。
傅望就在旁边很乖地、眼巴巴地看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子霁终于开口了,声音有点低:“所以,你是因为我要做手术,才想和我一起变成Beta的,对不对?”
傅望:“不然呢?”
白子霁看向他:“那好,那我现在告诉你。”
“我的病情是可以不用手术也能控制住的。”
当初他去医院最后一次做检查的时候,那医生就告诉他,他现在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做腺体摘除手术了,而给他指了另一条路——
“只要有一个我不排斥信息素的Alpha,能够长期并稳定地在发情期对我进行标记,就可以确保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