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妻牌讨债公司(7)
五分钟后,窗外雨停了,秦九朝陈缘张开手臂,“那,让我抱一下?”
两人的头发都没吹干,陈缘扑进他怀里,发尖湿漉漉地蹭他下巴,身上的睡衣是旧裙子退役下来的,洗得发薄了,还露了一大半肩在外面。
陈缘鼻尖红红的,穿着衣服比什么都不穿更引人遐想,秦九低头吻了下他的发旋,翻身把人压到了床上。
第4章 讨债的基本演绎法
早上,陈缘有种很好的预感,因为他到小卖部买饮料,连中了五个再来一瓶。
他没开第六瓶,怕喝不完。
今天是秦九大展拳脚的第一天,陈缘决定陪他去讨债,只当司机,不打架。
他们骑摩托车到碰头的地点,几个马仔已经等在那里了,面包车后备箱大敞,吃盒饭的吃盒饭,打牌的打牌,还有一个枕着空的矿泉水瓶子睡大觉,无组织无纪律,散漫极了。
“秦哥来了啊。” 一小伙眼皮抬也不抬,把牌砸到中间,“顺子!”
秦九认真科学地当混混多年,特看不惯这伙人吊儿郎当的样,如今他是头儿,这规矩必须做,正正风气。
不然还怎么讨债?
他大步跨上车,揪住打牌的吃盒饭的脑袋就往下怼,小伙措不及防,再抬头时饭粒子沾了一脸,茫然地看着秦九。
“叫你们干嘛来的?啊?光吃白饭啊!” 新官上任三把火,秦九放了第一把,“家伙准备齐了没有?!”
“还......还没有。”
“家伙都没带,赶着去送人头啊?”
小混混们没什么大的阅历,被秦九那副要吃人的架势唬住了,一个接一个弹起来,鸡飞狗跳地收拾好了,再跟俄罗斯娃娃似的把屁股墩子放到座位上,安静如鸡。
秦九绕到前面,坐进了副驾,陈缘手放方向盘上,用很随意的语气问他先去哪。
“五金店。” 秦九恨铁不成钢地往后座看了一眼,麻溜地给陈缘报具体地址。
“......秦哥带来的人是谁呀。” 后排窃窃私语。
顺子很世故地小声说:“秦哥马子应该。”
秦九的耳朵尖,重重一锤窗,“你他娘的嘴怎么那么碎,马子你妈b,叫缘哥!”
“缘哥!!!” 后排齐刷刷地一低头。
陈缘挑挑眉,接受得心安理得。这条道他不太熟悉,后视镜上挂的一大串如意总是会干扰视野,他弯着背,眯着眼睛辨认路牌,弯弯绕绕地开到了五金店对面。
单行道掉头很麻烦,秦九指派了三个人下去买家伙,其中就有顺子和吃白饭的,他对这俩货印象最深。
“和老板报我名字打八折,别认错了,不是玩电脑那个,是有刺青打耳钉的那个。” 秦九叮嘱道。
小白期期艾艾地应了,拿钱跑进五金店,五分钟后和顺子一起搬上来一个大纸箱,里面有扳手撬棍铝合金,反正普通家庭在组装过程中存在重大安全隐患的东西都被他们买下来了。
秦九掂量掂量家伙,露出满意的表情。
老赖的厂子位于偏僻的工业区,非常适合被讨债。陈缘熄了火,但秦九不急着下车,在车上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才让小喽啰们挑趁手的家伙。大家都挺服他,没有提出别的异议。
秦九关上车门,走到陈缘这一边,隔着窗户和他打啵。
“等我信号。” 秦九说。
陈缘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信号”是什么意思,但他相信自己会领悟到的。
七月一过,天气是一天比一天热,秦九穿着无袖衫走在最前面,一帮人呈三角队形往老赖进发。
今年夏天知了的叫声格外躁人,还没等进厂子门,小白表情怪异地捂着肚子说难受,秦九摇头,“叫你乱吃不干不净的盒饭,忍着。”
小白抻抻脖子,把恶心劲憋回去了。
厂子里的机器哐当哐当运转,旁边只有寥寥几个工人干活,秦九环顾一圈,噔噔噔上三楼,踹开门,大喜。
天时地利人和,那老赖窝在办公室喝茶呢。
老赖谢顶,长得像粒榛果一样,脸色乌漆墨黑,妈的一看就知道是纵欲过度,嫖出来的。
年前他向张总借了五十万,一分没还,现在利滚利毛估估算要一百五十多万,看到秦九他们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但依旧摆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说没钱。
一百多万算什么,都不够他在别处欠的零头。
秦九真搞不懂他们这种人脑子里想什么,预支超出自己偿还范围内的东西,是嫌自己命不够长么?
没所谓是吧,那砸,便宜的物件砸了,有点品相的统统拉走,但那老赖早有一手,惬意地抱着后脖子说他穷得叮当响,哪来的什么稀罕物件给他们拿。
“小白。” 秦九瞥了眼吃白饭的,慢悠悠说,“你胃还难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