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张曼下意识地否认,抱着猫包,转身便跑。
她出了宠物医院,惊慌失措地在外面的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刚坐进车里,便看到一群记者涌入宠物医院。
她哆嗦地发动车子,逃般地驶离。
该死的!
该死的!
该死的!
究竟是谁跟她过不去?竟然把她打那小杂种的视频发布到网上?
对了!
她在宠物医院打骂小杂种的那段视频,只有那个男人有!
张曼眼里迸出恶毒的光芒。
一定是他搞的鬼!
前面一个红灯,张曼猛地刹车,差点撞上前面的车子,她挂上空档,咬牙切齿。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她回神,见是同学来电,便按了接听。
“张曼,我看到朋友圈有个虐待孩子的视频,里面打孩子的女人和好像耶!”
张曼脸刷地白了,她慌张地说:“不是我!你看错了!不好意思,我在开车!”
不等对方回复,她快速挂断电话。
然而,刚挂断,又有电话来了。
“喂,大姨,什么事?”她问。
“小曼呀,刚才丽丽给我看了个视频,我说你呀,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打孩子啊!万一打出人命了,你自己也要坐牢的呀!”
“大姨,你看错了,那个跟我无关!不是我!”张曼尖锐地叫道。
“我年纪虽然大了,还不至眼花,你家客厅我能认不出来?”
“大姨,真的不是我!我有事,先挂了!”
张曼再次挂断,身体逐渐发凉,脑袋嗡嗡作响。
“嘟嘟嘟——”
绿灯了,后面的车子按喇叭催促。
她六神无主地挂档,踩下油门。
手机又又响起来了,她完全不敢接了,铃声响了十声歇了,五秒不到,再次响起。
到了下一个红灯,她终于忍无可忍地关机,冷汗像瀑布般地流下来,吊带裙被汗水浸湿,变得半透明。
“喵~”猫包里的布偶猫似乎被刚刚的电话铃吵醒了,发出叫声。
张曼抹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红灯一绿,她死死地踩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要不是为了方棋父母的遗产,她哪会好心地收养一个克父克母的小杂种?给他吃住已经仁至义尽了,还想过以前的小少爷日子?做梦吧!
那孩子脾气也怪,刚来第一天,不声不吭,连“妈妈”都不会喊,跟他说话像对木头人说一样,只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瞅人,仿佛能洞悉她的心思,看得她头皮发麻,火冒在丈,忍不住就想抽打他。
毕竟是孩子,被打了会嚎哭,怕吵到邻居,她就改用针扎,孩子被她扎怕了,不敢哭喊,她才满意地收手。
大前天在宠物医院发生的事,闹到了警察局,回家后她越想越气,第二天等老公去上班了,迫不及待地拿出扫帚柄,狠狠地抽打那孩子。
抽打了半个多小时,发泄心里的怒火,终于舒畅。不过,那孩子被她打得狠了,竟然发起了高烧,她随便喂了点退烧药,把他扔在储藏室的小床上,晚上老公回家,发现孩子昏迷了,两人不得不连夜开车去小诊所,给孩子打吊瓶开消炎药,忙到凌晨才匆匆回家。
今天她急着给布偶猫做绝育,大清早把自家孩子送去幼儿园,便带珍妮去宠物医院,还没来得及去看那孩子的状况。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抽打孩子的过程,被人录下来传得处都是,人尽皆知,亲戚朋友都打电话过来询问了。
她是个非常爱面子的人,表面光鲜,爱炫耀,享受别人对她投以羡慕的眼神。私下做的事,绝不敢被人知道,可是那个视频,把她丑陋阴暗的一面,曝露在阳光下,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这种骇然的感觉,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扒了她的衣服,使她赤.裸.裸地站在大街上。
张曼失去了理智,连闯数个红灯,一路飚回家。
她现在恨不得打死那个孩子!
都是他!
让她丢尽了脸!
车子驶进社区,停在楼下的车位上,她抱着猫包下来,还没进楼道的门,便被人给围住了。
“警察同志,她就是张曼,那个视频里的女人。”
“对对,就是她,她家收养了一个孩子。”
“天天打骂,啧啧啧,那孩子真可怜。”
两名警察上前,询问道:“你就是张曼?”
张曼看到警察,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这次和上次不同,证据确凿,她无法否认。
“是……是。”她吞吞.吐吐地应道。
“有人报警说你虐待孩子,我们现在想确认一下孩子的安全。”其中一个方脸的警察严肃地说。
“没……没有的事!”张曼摇头,但脸上那惶惑不安的神色出卖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