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鲜花美人(14)
“水果酸奶和麦片。”徐朗月抬眸看他,长长的眼睫欢快地上翘着,还微微吐出舌尖,指了指,“很甜的哦。”
——也不知道是在指早餐,还是他自己。
第8章
08
“不,不行,这件绝对不行——!”
徐朗月哀叹一声,抱住额头:“你就不能拿一件纯色的吗?”
尽管摄像机数量已经被减到最少,二人也大体上达成了共识,温鸿玉甚至戴上了严丝合缝的好好先生面具,但徐朗月还是控制不住地要和他唱对台戏,毕竟他们在审美上真的有天堑。
温鸿玉眨了眨眼睛,他天生一双风流含情目,这么恳切而全心全意地注视着别人时,很少有人能拒绝:“我认为这就是纯色。”
徐朗月把那件孔雀绿镶金边的艳丽礼服举得高了一点,自己也踮起脚,确保温鸿玉能把上面的宝蓝色暗纹看清楚:“这件西装上有至少三种颜色,这不叫纯色!”
如果他不做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就会像在吵架,但经他这么一举,温鸿玉再顺势笑眯眯把他搂进怀里,又接过衣服,对着阳光细看,摄入镜头后看起来便只是在调情。
温鸿玉托着下颔:“不然试试那件酒红色的?”
徐朗月气鼓鼓地抱臂看着他:“你别选了,我来。“
小少爷对待婚姻的态度其实意外严肃,至少仪式得符合他的标准,他才愿意甘心走上祭坛,献祭还没来得及开始的爱情。
他的审美较为古典,坚持要选用纯白或纯黑的无尾礼服,而温鸿玉却浮夸得很,选出来的每一件都像是上世纪孔雀革命时期的弄潮儿装束:质地是马海毛或双宫绸,镶嵌羽毛和夸张的缀边、宝石、流苏,颜色更是璀璨,浆果红、法国蓝、亮银、翡翠绿……徐朗月看一眼就头疼,怀疑他是要上舞台表演。
左侧的襟花佩戴也有讲究,以爱德华时期的绅士标准,男士能够佩戴的只有三种:蓝色矢车菊、红色康乃馨,或白色栀子花。
徐朗月比较偏向于栀子花,对温鸿玉建议采用的红白双色玫瑰或有他手掌那么大的大丽花敬谢不敏:“简单一点!”
“真没办法,都随你,你开心就好。”温鸿玉貌似深情地在他额头吻了一下,只是轻轻拂过,却带起徐朗月一阵不受自身控制的颤栗——这绝对不是因为心动,只是因为尴尬,这霸道总裁的台词也太过时了,尤其这一位刚刚还指着一件领口镶碎钻的深V礼服问他要不要换上试试,实在是超出了徐朗月的接受限度。
然而工作人员们倒都很高兴,帮他们试装的也窃窃私语起来,他们没去定做,而是包场了一个时间段的高端精品店,徐朗月略一思索也知道温鸿玉所图为何,想必在他们的“爱之旅”视频剪辑完毕之前,关于他们有多般配的流言蜚语就会顺着店员的耳朵,一路传到老顾客们心里去。
徐朗月极力克制着不要露出尴尬的表情,把温鸿玉推远了一点,请人去拿自己之前看中的白色礼服:“先试试,绝对是我挑的最好看。”
其实能拖动徐三少从家门走出来购物,已经算是某种程度的真爱了,但徐朗月不想把这点对温鸿玉挑明。
温鸿玉正拨弄着一只栀子花,试图别在徐朗月前襟上:“为什么选栀子花?白色礼服配蓝色矢车菊也很好。”
原来他不是不知道着装准则,只是思路太奔放了一点。
徐朗月很高兴他能接得上自己的思路,相处就是这样,基石要从一砖一瓦垒起,如果一开头就鸡同鸭讲,仿佛男女主角背的不是同一部戏的台词,那往后可怎么是好?
小少爷到底还是天性乐观,活得不像哥哥那么走一步看十步,闻言微微笑了起来,眼睛弯得像月牙:“你可以猜猜看。”
“我的确有一个猜测。”温鸿玉借着插襟花的动作,忽然倾身,将徐朗月整个人笼在臂弯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如播报新闻一般字正腔圆地念道:“栀子花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徐朗月愣了一下,而后笑得仰倒,要抓住温鸿玉领带才能不直接笑跌在地上:“对,就是因为这段话!”
《人间草木》里的这段名句是栀子花俗艳但自由的宣言,徐朗月的爱好也暴露了他隐藏得很细致的另一面——小少爷并没有那么乖巧柔顺,他可以很促狭,也可以很刁钻,偶尔更是会愤世嫉俗,觉得自己不如干脆做个腺体切割手术,到时候哪还有这么多破事。
但这种念头一说出来绝对会被哥哥当作晴天霹雳,自责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弟弟,所以他装作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装作即使有困难,也一定能幸运地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