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表死一枝+番外(57)
纤维性心包、壁层心包。
似乎有根针,从秦晓枫的胸口慢慢地刺了进去,进针深度,成人,2.5cm。
再深一点,针头就会直接碰到一下一下的心脏搏动,如果这时候不后退。
如果继续向里深入,穿入结实紧厚的心肌……
秦晓枫低低地笑了出来,扫了一眼江玉初的胸牌,眼睛里似乎带着点别的什么东西。
“江医生是对我的身材有兴趣吗?下班后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他这话说得声音不大,暧昧不明,却被听诊器放大无数倍,江玉初瞬间清醒过来,面无表情地将胸牌翻了个个,耳朵里还嗡嗡的。
有的人胳膊上有两根筋就说自己有二头肌,瘦得跟个虾爬子似的全靠体脂低显出来的腹肌,就说自己是健身达人,还嘲笑别人没腹肌不算健身,对自己的身材有一种蜜汁自信。
“上呼吸道感染。”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秦晓枫问出这句后也愣了一下。
江玉初当没听见,等写完门诊病历,开了几个常用药以后,见对方还皱着眉盯着自己,便说了句:“或许吧。”
“那美人有时间可以赏个脸吃顿饭吗?”
门口一声嗤笑,一个声音传来,“他没空。”
陆十九面色不善地抱胸倚在门边,下一秒就对着江玉初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脸,在白切黑黑切白之间转换自如。
“哥,吃饭了。”
说完还有些警告地瞥了一眼秦晓枫,得到了后者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医院的食堂就那几样,重复来重复去,江玉初夹了个鸡腿,身后是陆十九的口若悬河,最后终于被他一句“那人一看不是个好东西,你离他远点”逗笑了。
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开口。
“你赶紧说手腕怎么弄的。”
“你早上那个病人什么情况?”
好像是瞬间被转移了话题,陆十九一声冷笑。
“她一直私自服用从某个海外代购那买的保健药,那破玩意会跟华法林反应,只要不吃,哪会有什么鬼的血凝块。”
江玉初把鸡腿扔到他碗里,想把人当黄鼠狼哄,让他忘了自己手腕上的纱布。
“她说那是个草药,问我草药怎么会害人,就跟我在骗她似的。”
不用想,当时屋里肯定气温骤降。
如果想惹怒一个医生的话,她还可以说一句,某度说了,这个病就得这么治,你们医生怎么和某度说的不一样?一定是为了多开药,多做检查!真是人心不古!医生真是可恶。
江玉初甚至能从中听出深深的厌倦。
显然,这种情况对临床工作的各位来说都并不是第一次了。
陆十九毫不客气地一筷子扎进鸡腿肉里,利索地挑出骨头,然后把肉夹回江玉初碗里,才恨铁不成钢地接着说下去。
“我告诉她,杏核含有氰/化物,云南每年因为吃菌中毒的人不在少数。自然的不等于安全,我以前养了一植物,你在它下面待十分钟准保让你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今年连年都不用过。”
江玉初点点头,轻轻地笑了,有些好奇地问:“所以你到底养了个什么东西?”
陆十九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阴森。
“睡莲。”
“……”
陆十九一直在絮絮叨叨,好像要把江玉初出差这几天没说的话一并都补上。
当想念太狠的时候,人就常做噩梦。
他一直感到不安,这种不安来自灵魂深处,来自对冥冥之中会发生什么事的预感。
仿佛即将要站在暴风雪中,孤立无援,求助无门。
就算师兄上班了,他那颗悬着的心却一直没放下去,反而因为对方直接回了自己家而没有去他那更加担忧起来,更是在今天上班看到纱布的一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担忧过头就会焦躁,焦躁无处发泄就只能用喋喋不休来掩饰。
“哥,要是我哪天干这行干累了就回去继承家业,你会想我吗?”
“那大佬还缺腿部挂件吗?想抱大腿。”
呵。
敷衍。
陆十九拿筷子一敲他手腕,“赶紧说。”
“……哦,那你猜吧。”
更敷衍了。
陆十九露出可怜巴巴的委屈眼神。
凡追求,第一要知己知彼,忖量有没有把握,第二要认清对方的弱点进攻。
“别给我来这招,不管用了我告诉你。”
这回是真委屈了。
陆十九现在就像只被抛弃的金毛,乌黑的眼珠周围涌出了一圈亮晶晶的眼泪。
江玉初一放筷子,生无可恋的揉了揉自己的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
陆十九那圈眼泪嗖的一下就缩了回去,一气呵成,炉火纯青,可他看着江玉初笑了半天也没解释,最后皱着眉头,问:“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