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以为是祸(14)
他们说,要他把欠下的那次做东补回来,就后天,寿星本星做东。
他们说,一定要补,这回绝对没跑了。
他们说,不管咋样,先齐聚鸢兰再随机应变,是买工具撬锁还是买绳子绑架,全看宁跃小贼如何表态。
宁跃发出一声哽咽,又没出息地掉眼泪了。
他的惊叹号引来刷屏轰炸,宁跃顾不及看,先用袖口抹一把脸,这才咧嘴傻乐起来:做东,没跑,都来!
又补充:豪吃海喝,我全包!
许扬安:操,感天动地兄弟情。
袁满:那就这样定好了,十一点了,我要睡了,后天见。
卢澎:得嘞,后天见,我继续加班。
许扬安:你们撤得太快了吧,宁跃不是才冒泡吗?说好的刑讯逼问呢?
袁满: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后天见面再收拾也不迟。
许扬安:有道理,@宁跃,你且等着吧。
宁跃感动得一塌糊涂:我现在就定包厢,我们不醉不归!
放下手机,宁跃紧紧抱住枕头,开心得直呜咽。
他倒在床上,大字型望着天花板,眼角还在流泪,心里却畅快得不得了,这样坦荡的、直白的、无所顾忌的感觉仿佛是上辈子才有过。
如果,宁跃转头看向竖在两个卧室之间的墙壁,如果面对陆非舟时也能这样,就好了。
“我现在变卦还来得及吗?”
他嘟囔。
“哥,跟你一起去买菜,好吗?”
第十五章
宁跃:
昨晚和你一起散步很开心。
我决定向你学习,跟你一起戒烟,咱们互相监督,如何?
今天晴转阴,出门时多穿些。
陆非舟上。
宁跃顶着两只黑眼圈站在卧室门口,瞌睡惊醒,他没想到打得他晕头转向的小纸条竟会连日来袭!
而且,今日份的要比昨日的更规矩、正式,甚至有一种,宁跃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一跳,甚至有一种三行情书的即视感。
宁跃头皮发麻,继而全身酥软。
日了鬼,陆非舟他他他,他到底在使用什么战术!
恶心!
宁跃一把撕下便签,不成想黏得紧,撕坏了,顿时惹来一声短促又心痛的惨叫。
宁跃捏着半张纸片:“……”
宁跃气到:“啊好烦!”
今天吃糊汤蛋酒和米糕,有锅了,米糕放进盘里上锅蒸,蛋酒放进微波炉里叮一分钟。
宁跃东摸西瞧,叫他在橱柜里找到了解开疑惑的东西---一排五罐八宝粥。
怪不得那晚出来偷吃翅膀时,陆非舟能变戏法似的端出来一碗粥,原来是早有囤货。
宁跃关上柜门,靠在琉璃台边愣愣发呆,“叮”一声,蛋酒热好了,也唤回他不知游去哪的魂儿。
他从奶牛衣兜儿里摸出被黏好的便签,又读一遍,热烫烫的,好像他才是被上锅蒸的白米糕。
戒烟啊,那就戒吧,拿出当初说抽就抽的决心来。
至于互相监督,那就设置一条惩罚吧,再看陆非舟抽烟,抽一根,就涨他两百房租。
宁跃被自己逗乐:“摇钱树,挺好。”
吃完早午餐,胃里热乎乎,该要换身行头准备出发了。
昨晚在小区的广告牌里看见一张海报,上书:欢迎你成为志愿者!
发布方是暖芳慈善,义工内容是在暖书堂孤儿院陪小朋友玩耍,寓教于乐,或者去芳满庭养老院陪老人家下棋聊天抽陀螺。
当时的宁跃眼睛放光,立即扫码申请,陆非舟问他:“想去暖书堂还是芳满庭?”
宁跃毫无犹豫:“芳满庭。”
老人活过一辈子,言语之间大道理,思想之间大智慧,他想去听一听,或许能让他浮躁的灵魂得到平静。
宁跃如上想,于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瞎憧憬。
到时是下午两点,这会儿两个钟头过去了,宁跃手握一条长鞭,再挥不起来,他累得胳膊酸手腕疼,头晕耳鸣站不住,汗津津地求饶道:“杨爷爷,我真的、真的不行了,我…我再抽一下,我就成那陀螺了,我歇会儿我…”
杨老头儿“嗨呀”地笑话他:“年纪轻轻,你这小身板还不如我这把老骨头!”
“不如不如,”宁跃抹一把汗,发揪都散了,他跌坐在台阶上大口喘气儿,一边重新扎揪一边感慨,“您太厉害了,我由衷地敬佩。”
杨老头甩甩鞭子,力道十足,犹如霹雳神鞭带放电,刚要一展风采,看见来人立马乐了:“音音啊,快快快!”
宁跃顺着话朝身后看去,一个学生模样的男生正走来,他摆摆手笑道:“一动一身汗,我等会儿还要去上晚自习的。”
昵称为音音的男生也坐到台阶上,他用着与他毫不相符的、沙哑至极的烟枪嗓和杨老头打招呼:“杨爷爷您玩儿,我看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