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撒怎么了?+番外(12)
“……再说吧,我困了。”以撒轻轻地拨开泽维尔的手,推开椅子站起来,身后的尾巴垂下,一动不动,像一截多余的死物。
贡希利山:英国卫星地面站。
秒差距:天文单位。1秒差距等同于3.26光年(19兆英里)
《叽里咕噜科学箴言报》:随便编的,和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毫无关系。
伦敦东区口音:cockney,性感指数倒数的口音,很土,但可爱。
还有几个彩蛋,但是我觉得全写在注释里很机车耶!有发现可以大胆砸蛋,就是你想的那样=v=
第6章 廉价信赖
以撒钻进房间,白鸽扑棱翅膀想跟上,被泽维尔紧急用面包屑和一串“嘬嘬嘬嘬”给制止住了。或许是因为吃人嘴短,鸽子没有再试图用翅膀扇泽维尔巴掌,还肯让他摸摸胸腹的羽毛,禽类心脏的高速震颤让他触电似的抽回手。
泽维尔想,弄个笼子是当务之急。其实他也没真打算把它怎么样,但是获赠的白鸽也好、重金买来的恶魔也好,哪怕不知道怎么处理,泽维尔也从来没有考虑过亲手放还的可能性。他的东西都要牢牢抓在手里才行。
把白鸽赶到暗处,它躁动了一小会儿,窸窸窣窣的响声很快停下来了。安置好了宠物,忧虑的泽维尔停下笔,决定去看看他的另一个东西。
或许是昨天被拒绝了太多次,今晚以撒很老实地待在地上,把自己团成一团,枕头罩住脑袋。泽维尔很小心地推开门,以撒没有动,但是尾巴警觉地绷直了。
“对不起,吵醒你了?”
“不,我没睡,”枕头底下传来以撒闷闷的吸鼻子的声音,“太冷了。”
以撒默不作声的时候看起来总是非常委屈,他的身材这么高大,却好像完全被忧愁拥在怀里。
他肯定抑郁得厉害,神医泽维尔擅自诊断。他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要不……你上床来吧。”
“不了,”以撒动了一下,他还是用枕头蒙住脑袋,红发从下面露出来,“你讨厌我。”
“话不能这么说。”
“所有人都恨我,我恨所有人。”
“别这样,以撒,”泽维尔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先上来吧。”
以撒掀开枕头看了他一眼,又把枕头盖上:“要是你今天怜悯我,明天又把我赶下床,我不就很可笑吗?”
泽维尔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不会的。”
“真的吗?”以撒还是闷头不动弹,但是他的尾巴已经难掩兴奋地拍打起地面。
“我很困了,给你三秒,”泽维尔装作没看到恶魔的小动作,感觉有点好笑,“三、二——”
以撒迅如闪电地窜上来,钻进被窝。一张被子容不下两个男人,遮住肚皮就遮不住屁股,以撒忽然福至心灵,把泽维尔圈在怀里。
泽维尔挣扎了一下:“喂,老兄,这很怪。”
而以撒的回应是把腿蛮横地架在他的腰上。
窗外的雨早就停了,湿气顺着窗缝钻进来。因为恶魔的怀抱太过温暖,泽维尔推拒不成,迟缓地眨了眨眼睛,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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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恶魔同床共枕是什么感觉?当事人泽维尔的感觉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第一晚,泽维尔梦见被两百个红发大汉痛殴;
第二晚,他梦见狂甩魅魔尾巴的超级火腿从高山上滚下来,它有一座房子那么大,速度有第一宇宙速度那么快,它就滚啊,他就跑啊,泽维尔又蹦又跳,仍然被残忍地砸倒;
第三晚,泽维尔半夜惊醒,发现腿被以撒压麻了,像雪花电视一样滋啦滋啦;
第四晚,忍无可忍的泽维尔反过来把腿架在以撒腰上,紧紧锢住了他。
世界和平了。
虽然每晚睡觉都像打仗,但是信守承诺的泽维尔再没有把以撒赶下床去。他们住在同一片屋檐下,泽维尔无意过问以撒口袋里的小铁牌上写着什么,以撒也不再探究泽维尔是什么时候结的婚,两人就此达成了微妙的平衡,各自为年终忙碌着。
在平安夜前的某个清晨,泽维尔差使以撒去楼下拿订好的报纸和牛奶,原本躺在地板上晒太阳的恶魔哼哼唧唧、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你会不会回来啊?”泽维尔半开玩笑地问。
以撒犹豫了一下:“你要是担心,可以给我拴根链子啊,魔法链子。”
“……算了,不用了,快去吧,”泽维尔说,“遇到房东太太,就说你是我远房表哥。”
“没问题,表弟。”
“你占谁便宜呢?”泽维尔噌地站起来,以撒赶紧带上门溜了。
这是以撒被买下后第一次单独出门,泽维尔想,如果他没有乘机跑掉,我就……
如果他没有跑掉,要怎么办呢?泽维尔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以撒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