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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城(58)

作者:七月楚城 阅读记录

两个人左猜右想,久久没有睡意,快到二点的时候,才昏昏沉沉地和衣而睡。刚刚睡着没有多久,林逸的电话响了起来,忽然的铃声划破了寂静的黑夜,激荡着整个小屋,把三个人都惊醒了。

林逸摸出手机一看,是陈捷打来的,接通了听到他第一句话就是:“卫国出事了!”

广厦将倾

卫国从红树林匆匆逃走,当然是听到陈捷的呼唤,更让他感到无法面对和紧张的是他看到许燕冰向他走了过来。霎那间,他只有抱起还躺在地上的小男孩,与小男孩的爸爸妈妈借口去医院,狼狈地逃离了现场。他对小男孩的父母说自己是小女孩的亲戚,愿意承担男孩的医疗费用与一切损失,看到有人愿意主动承担责任,小男孩的父母不再说什么,立即跟着卫国一同去了儿童医院。经检查小男孩所受的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小男孩的父母看着卫国穿着义工的衣服,又主动承担了检测医药费,还亲自驾车把他们一家三口送回家,自己也明白小男孩在这个事件中也有责任,所以对卫国不但不怪罪,还非常感激,连声道谢。

卫国在抱小男孩到医院的路上,知道陈捷肯定会打电话给他,他关了手机,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许燕冰。在他的心里,他既希望许燕冰与林逸、陈捷相认,那样可以让许燕冰在孤独的南方有可以讲知心话的朋友;同时他又很矛盾地希望许燕冰不与林逸他们相认,那样他还有机会可以像过去的五年一样,默默地从一旁看着她,关心着她。

送完小男孩一家人,他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悠。他不敢开手机,也不敢回住处,因为他无法预料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在等着他。他害怕开了手机接到陈捷的电话,他害怕回到住处,陈捷和许燕冰就在门口等着他,那时他将何以自处呢?他象一只无头的苍蝇,又象是一只落水的狗,仓皇地想从这个世界里逃掉,躲进一个无人知悉的角落里去。

大众宝来开到一个地方停了下来,他才发现他把车开到了公司下面,公司在车公庙,离他住的地方不远。他打开车窗,熄了火,让自己平躺在驾驶座上,点燃一支烟——这烟基本上都是用来招待客户的,他本人很少抽烟——静静的瞧着眼前的大楼,他的办公室就在这栋楼的的十八层,不过他并没有想要去办公室。

他打开车载CD,Scarborough fair那熟悉的旋律响了起来,西蒙和加芬克尔重唱的魔力,让大一他在英文课上听到这曲子一直到现在都欲罢不能。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Parsley,sage,rosemary and thyme.

Remember me to one who lives there.

S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 mine……

他把自己沉浸在歌曲带来的无边无际的思念之中,如痴如醉地、心甘情愿地享受这如同情花一样的噬骨之毒!

午后的太阳透过榕树浓密的树冠照到他的车上,让他不由得想起了母校福州大学南门口的那株大榕树,在学校的时候,他常常去那株大榕树下面,南门不是学校的正大门,往来的人并不是很多,大榕树不知道有多大年龄了,粗粗的枝丫远远地四面八方伸展开去,占据了方圆直径近三十来米的空间。对于刚到南方的他来说,这是个奇特的物种,树上的气根倒垂了下来,又深深地扎进了旁边的土地之中,长成了比成人胳膊还要粗的支撑根,真的是一树成一林。他好奇的观察着,抚摸着树干,仿佛是依偎着他的爷爷,那个慈祥的老人,没有等到他考上大学的这一天,就带着对孙儿的期待离世了。一九九七年五月十八日以后,他再也没有收到过他的燕冰给他写的信,在福州,他也没有其他的朋友可以听他诉说,在他的经管系班上,他是一个另类,学校将他安排在与数学系的同学在一个宿舍,在他的宿舍,都是与他一样身体患乙肝病的同学,就他是个外系的。所以更多的时候,他只有默默地来到这里,坐到大榕树下的石凳上,抬头望着浓郁的树冠,把他心中所有的话轻轻地跟它诉说,如同与在天国的爷爷谈心一样。

四年的大学时光很快过去了,大榕树依旧是来时的模样。他在离开它的那个晚上,在树下坐了很久,那个时候他已经决定放弃继续读研深造的机会,追随许燕冰的脚步去深圳了。那晚,月明星稀,他口噙榕叶,为陪伴了他四年的伙伴,为了他永不可及的爱人,写下了一首诗:

我有一个恋爱

那是五月里七彩的虹

当草叶尖上还滚动着夏日的精灵

小鸟在枝头卖动它湿润的嗓音

我有一个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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