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促从包里取出一个小刀，众人不知沈菻忻随身带刀的目的，也来不及思考她是否本来就有这样的习惯，大家都知道以她现在疯狂的状态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情。

林亦墨把旁边的温芷和肖筱先用手揽到了背后：“你们先走开，快点。”

两个女孩子出于本能的害怕就顺势躲在了林亦墨的手臂后。

温芷：“亦墨，她是精神有问题的人，她还拿着刀，我们一起走吧，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的。”

林亦墨：“你们先上去。”

一切也没给他们商量的机会，班主任去叫来的保安直接压制性折起了沈菻忻的手臂，收起手里的刀也给沈菻忻行凶的机会。

紧接着是一批一批的人不断集中于这大门口。

“忻忻。”

“菻忻。”

“沈菻忻。”

有家长，有她的心理医生，甚至还有穿着警察制服的民警，完全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班主任走到她的三个学生身旁。

“没事吧，亦墨怎么样。”

三个人均摇了摇头，不过林亦墨迟钝了些。

“这里老师来处理，你们先上去，晚饭的事情轶汐已经在准备了，你们先上去。”

而另一边的顾沚被一片漆黑笼罩，他摸不到世界，他看不见自己，扑面而来的是各种声音。

是恐惧与激动

“顾沚！”

“顾沚！”

“快点直接掐人中！”

“不要挤啊！出去！”

“醒不过来啊！”

“怎么办啊！”

“老师！”

“给老师让个道啊！”

“怎么摸不到脉啊……”

……

是柔情与平缓

“小沚。”

“你还好吗？”

“有好好吃饭吧？”

“熬夜的习惯戒掉了吧？”

“现在的日子应该开心了许多吧？”

“明明是什么都懂的人，怎么就不懂的好好照顾自己啊。”

“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

是他

“顾沚，你很多事情值不值的你说的准吗？”

“顾沚，你能放松点吗？”

“顾沚，以后一起走吧。”

“顾沚，你还真是什么角度都帅。”

“顾沚，夸你一句还给害羞上了。”

“顾沚，你怎么对人这么好。”

“顾沚，你先去把头发吹了。”

“顾沚，你现在叛逆期，是不是？”

“顾沚，晚上去我家吧。”

“小沚，生日快乐。”

“顾沚……”

“顾沚。”

这一声声顾沚将顾沚唤醒，顾沚睁开眼睛就迎来各种声音的轻声问候，却唯独没有见到唤醒他的那位男生。

这是顾沚的第二次苏醒，那第一批围着的一群人也退去了一些，顾沚的脑子来不及回应他们，他为身边的一切医疗设备感到陌生，刚准备下床的顾沚一开始被拒绝了，可他人却还是拗不过这病恹恹的顾沚。

顾沚站于窗户边，眺望而去是建筑的鳞次栉比，夜晚中的霓虹色倒影在他的瞳孔里，他或许还没能缓过来，他这是在哪？他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还有，林亦墨呢？他怎么不在？

温芷和肖筱缓缓而来，温芷上前搭了话：“顾沚，亦墨在最右边的疏通楼道里，他说他不敢进来，他说你醒了就不进来了，你能过去吗？”

顾沚：“可以。”

顾沚缓缓而去，他或许反应过来了，以至于他也如林亦墨那么怯懦。

林亦墨站于下半层的楼梯窗口，昏暗的楼道制造了一片静谧，以外界的灯亮给林亦墨打出了一个朦胧的轮廓，他好像又瘦了许多，他好像很孤独。

林亦墨似乎感觉到了这轻轻的脚步声，林亦墨不愿转过头说话：“他醒了吗？”

顾沚：“醒了。”

这熟悉的轻柔声音却如洪波灌入林亦墨的耳中，林亦墨就在倏忽之间转头，这熟悉的脸庞已经在眼前了，他真的好憔悴，林亦墨眼眶也留不住那眼泪了。

顾沚：“醒了就不见我了吗？”

林亦墨如鲠在喉，眼泪又再一次砸了下来。

顾沚：“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

顾沚的语气没有多大的波动，情绪也没有什么大起伏，甚至连关心的意味都读不出来，可是这几句话语渐渐的、缓缓的，便飘入了林亦墨的心底。

顾沚拭去了停在林亦墨脸颊处的泪滴，顾沚冰冷的手却温暖了林亦墨的心。

顾沚：“怎么这么烫啊，烧还没退下去吗？”

林亦墨还是没有回答。

顾沚轻轻将手覆在林亦墨的额头上，顾沚的一切动作变得迟钝了许多，却有着一种柔和的舒适感。

顾沚就见着林亦墨时而间眼睛砸出了眼泪，顾沚并见不得林亦墨这般模样，顾沚抚在额头处的手轻轻向下滑去，盖于林亦墨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