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霭+番外(171)
“宁哥,别说了。”
身后终于出现了第二个声音,老王开始祈求:“宁哥,庄宁,别说了。”
“庄宁?”君哥朝后看:“嗯?”庄宁?吴霭挨了一秒也回过头,视线扫过面前的玻璃,又是一道电闪和雷鸣。
白昼降临了,一瞬间时空交错,乌云被煮沸腾。
他一下就傻了——为什么看见了庄?烧糊了?晕厥了?穿越了?他扭过头,格外平静,一时间想问:“你怎么在这里?”,又想搞清:“我是从哪里跌入了梦里?”一切都变慢镜头,但在跑不动的时间中能看见庄的衬衫、发丝、手掌,但看不见面容和眼神。
他只剩下一个轮廓,代表了某种符号,吴霭揉眼睛,揉捏镜花水月。
“他是吴辉的儿子,你小时候的偶像啊,刚才差一点被我1200万买了。
哈哈哈哈哈哈。”
宁话说一半,突然狂笑,他直不起腰,抬不起头,像孩子一样去抓哥哥的手:“长得好看啊,我好喜欢,但是脾气烂,还加钱吗?哥,你不是想招安我?莫不如在他身上你也和我合伙?”庄安?庄宁?——吴霭跳脱出场景,自言自语了句:“哦。”
“嘻嘻,哥哥,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吗?你不意外?你这样我很没有成就感。”
宁用撒娇的声音,笑容突然止息。
他还是弯着腰,漫不经心地指窗外:“喂,庄安,吴辉的儿子不止一个,外面那个你也有兴趣吗?也是哦。”
第80章
吴霭有了预感,立马朝窗边走。
但宁却走上来拦住他,说:“先别急。”
他拉着他的T恤后领,一只手挡开了靠上来救援的老王。
吴霭喘不过气,一边挥拳,一边唤:“庄——”“庄?我也是庄。”
宁一听,笑着松开后领改为钳住他的双手,道:“‘安’和‘宁’。
我们在一样的环境下长大,有同一个父亲。
小时候的常态就是他挨完骂,我也挨骂,他被人打,我也被人打,本质是一样的。
所以,只要春霭叫的是‘庄’,我也可以答应。”
“不要这么叫我!”吴霭像犯人一样被抓紧,外强中干:“放开我!”“可你不就是春霭吗?说实话,我第一次听见《春霭》的那天很值得纪念。”
宁一脸的哀伤,说:“那时候我十二岁,还不叫庄宁,庄安十六。
有天我们的亲叔叔找到我,说他要带我们两个去游乐场,还说哥哥已经答应要去了。”
“庄安从来都把我当空气,所以你不能理解我有多高兴,兴奋到失眠!我太简单了,以为这样就能缓和和他的关系。
而到了那天,等我换上了新衣服和新鞋,鼓起勇气去敲开他的房门,他却还是平时的冷脸,说他不去了,有其他的事。”
宁高大,语气却像小孩似的,带着幼稚的仇怨:“那天他在房间里面听的就是这首歌。
再过了会儿,他自己就走了,我也不敢问哥哥要去哪里,但很快叔叔就来了。”
“我很丧气,不再想去玩,但叔叔说没哥哥一样的。
上路之后我就发现了方向不对。
车越开越偏,我要下车,另一个大人就捂住我,不让我说话。
到了一个郊区的厂房,他们把我脱光了衣服吊在一个钢架上面,拿烟头烫我,然后拍了照片找我爸爸要钱。
我什么也不懂,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只觉得如果我哥哥和我在一起,他们就不敢了。”
“后来我被关了六天,好几次差点就被撕票。
最后是叔叔没下定决心,偷偷告诉了我父亲我才被救。
但我出来了之后庄安却不来看我,我不明白啊,为什么哥哥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好不容易从医院回家,又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可以问他,他却坐在琴房弹《春霭》,说:因为我压根不是他弟弟,说我是私生子,他最讨厌私生子。”
“可是不是私生子并不是我能决定的,我有错吗?我开始怀疑他或许提前就知道了这次绑架,自己跑了但丢下我去送死。
我真的想不通,只能拒绝吃饭。
父亲没办法,送我回德国接受心理治疗。
我一直不好,他提出想给我些补偿,我说我要个和庄安一样的名字,他心里有愧疚,立马宣布我叫‘庄宁’。”
没一个字不是描述悲剧,但毫无征兆,宁却又开始笑。
他跟着音乐开始不着调地唱《春霭》,但几秒钟后就烦了,对帷布后的竖琴大吼了一句:“Stop!”琴声一止,涌入的风更大,帷布都翻腾,烛光和吊灯大幅摇曳。
老王、枫树君哥都怔住了,但吴霭开始了更努力的反抗,一边踢宁一边大叫:“庄,庄!”“你怎么还是叫他?”宁一听,一脸凶狠:“听不懂我说的话?我帮你们做乐队,我会对你更好,你只要听我的,600万,1200万,2000万,什么都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