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昭说让我去他姐的公司。”闻之指尖拧在床单上:“你有什么建议吗?”
尤岁沢微微蹙眉,定定地看着他。
闻之对视半晌还是率先移开了目光,尤岁沢曲起食指和中指,在大腿上轻轻点着:“你现在也不用急着想这些,可以等出院后再说。”
闻之回了一个字:“好。”
“这两天尽量不要过度活动手腕,不要碰水,辛辣刺激的食物都不要吃。”
“好。”
“我明天会给你请个看护,到时候你行动也方便些。”
闻之抿唇:“看护就不用了吧,我会注意的。”
“……好。”尤岁沢没强求。
尤岁沢没待多久,便起身准备离开,但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手机给我。”
闻之掏出手机解锁递给尤岁沢。
尤岁沢翻了一下:“你的微信呢?”
闻之顿了顿:“卸载了。”
尤岁沢看着手上堪称简洁的手机屏幕,微信,QQ,微博,全部都没有,只有手机自带着几个应用,邮箱电话和信息。
闻之指尖收紧,有些紧张,不过尤岁沢只是用他的手机给自己手机打了个电话,便把手机还给了他。
“我明天后面都要上班,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发信息也可以,我看到了会过来。”
闻之点头:“好。”
走之前,尤岁沢帮闻之掖了下被角:“好好休息,晚安。”
闻之捏住那块被尤岁沢触碰过的被角,哑声道:“晚安。”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一帘之隔下另一个病人粗重的呼噜声。
闻之打开手机,通话记录只有两条,前一条是先前秋昭给他留下的。
他没管秋昭的那条,而是点开尤岁沢号码的编辑,在备注上犹豫了好久,还是打下了“尤医生”三个字。
不管他们过去有多亲密无间,如今他对尤岁沢来说也只是一个救了自己弟弟的人,比陌生人要熟悉一点而已。
还是不要称呼得太亲密吧,如果被他看到,会不高兴吧。
病房的灯被关上了,外面的雨声小了些,闻之就在这稀拉的雨声中,一遍遍地默着那串号码。
他得记住。
这样就算哪天手机丢了,他也不至于再次和尤岁沢失去联系。
他本以为今晚会比往常更难以入睡,却没想到那串号码像是会催眠一样,等他倒背如流,意识也渐渐下沉。
闻之难得做了一个好梦。
那天是他的十八岁生日,云姨出事前的一周。
闻之带着不为人知的少年心思,不听劝地喝了很多酒,秋昭送女朋友回去了,他便交给了尤岁沢。
那段时间他经常借住在尤岁沢家里,两人回去的路上,经过老树时,他停了下来,死活要爬上去。
尤岁沢拉着他不许他爬,闻之便抱着一手根本环不过来的树干:“你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就不爬了。”
尤岁沢当然不会依他,直接抱住他的腰准备拖走。
没想到闻之反手就把尤岁沢推倒在粗壮的树干上,强吻过去。
那是他们的初吻。
柔软的嘴唇紧紧贴着对方,闻之怕他反抗,用双手压着他的肩,以不容置疑的姿态在尤岁沢唇间扫荡。
尤岁沢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挣扎。
闻之便以为尤岁沢和他是抱有一样的心思的,他满心欢喜。
他以为自己就要如愿以偿,和自己心上的少年走到一起,却没想到几天后就发生了那些事。
云姨死了。
尤岁沢不辞而别。
他再也无法知道,当初的少年是不是也和他一样,看自己就会心生欢喜,看到自己就想把他拥入怀抱。
而如今再相见,闻之不敢问,也已然失去了当初的勇气,他封口缝心,再不敢露出一丝端倪。
他怎么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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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可我怪我自己
?闻之醒得很早,太阳还处于地平线上,看不清晰。
这是间双人病房,是有独立卫生间的,洗漱还算方便,只是他昨天经过抢救,心情大起大落,也没想起来购置洗漱用品。
手机里有好几条未读信息,都是秋昭发来的:
秋昭:你被绑的时候我在拍广告,结束之后才知道,警察对外公布说你已经没事了,在医院休息,醒了记得给我回个电话。
秋昭:你和那什么G先生说的话什么意思,七年前到底怎么了?云姨出了什么事,你和尤岁沢当初到底为什么分手?
秋昭:那个小男孩是云姨他外甥,那不就是岁沢他弟弟?
秋昭:你见到那小子了吗?
闻之沉默地看着手机,秋昭也是认识云姨的,去云姨家吃过几次饭,只是秋昭并不知道云姨出事。
尤岁沢走后,他便对之前的一切闭口不提,所以秋昭一直以为是他和尤岁沢之间发生了误会矛盾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