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渣攻离婚后我怀崽了+番外(50)
江向笛松开了手,弯腰去把地上的单子捡起来,靳北想去帮忙,被他拦了一下,皱眉问:“你的单子?怎么样?”
江向笛镇定了下来,佯装轻松道:“没什么大毛病。”
靳北:“让我看看。”
“靳总。”江向笛丈量了一下,靳北的衬衫袖子下的手臂藏着爆发的力量,包括家世背景等,确实能够完全满足孟川在车上跟他描述的内容的条件。
江向笛眸色微冷,他平日里总很有风度、却与软弱和包子性格不沾边。这一点靳北在那次大马路上见识过了。
江向笛不笑的时候气场也很足,颇有几分威势,说:“我们之间其实连朋友也不是。就好比我不能过问你来医院干什么,我生病和不生病也是我自己的隐私。”
靳北意识到了这人吃软不吃硬,硬抢单子固然不是办不到,但靳北担心自己又把人推的更远。
小猫机灵又敏捷、防备心和警惕性也高的不得了。这个时候更强硬,江向笛反而会更炸毛。
靳北便告诉他:“我来医院陪我爸复诊。”
江向笛一愣,想起那位不苟言笑、总是严肃却一见面就给他发红包的长辈,给的红包又大又鼓,还给过一次银行卡。
也算收了人不少钱了,江向笛语气和缓了些:“这样啊,那麻烦代我向老靳总问好。”
“我会传达的。”靳北又问,“你刚刚在找什么?这边过去就是住院区了。”
江向笛迈出的豪爽的步伐一顿,低头又去看指示图。
他微微睁大眼睛,像是才发现似的:“啊……好像走反了。”
靠。
方才还又冷淡又凌厉的茶色眼睛带了点迷惘和懊恼,像极了发现了自己迷路了气急败坏又迷迷糊糊的小猫。
靳北忍不住勾唇:“那走吧,我带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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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后靳北要去拿药,江向笛去往反方向。
沿路都是女士,不过江向笛并不突兀,趁着没人注意进了科室。
检查并不复杂,很快结果就出来了,医生说:“没什么大毛病,胎儿很健康。大概快两个月,要多注意些。两周后再过来检查。”
江向笛问:“孩子可以不要吗?”
医生不怎么惊讶,只是看到这么年轻好看的男生有些可惜,柔声道:“可能对身体有无法估计的损害,所以并不建议。”
“另外,如果打胎的话,必须带宝宝另外一个爸爸过来签字。”
江向笛微愣。
三个月之内,其实是打胎的最好时间。他与靳北已经离婚,江向笛没有把孩子留下的必要。
但是他犹豫了。
江向笛说:“好,我记下了。”
他的神色平静了下来,只是眉间有些疲惫。
在医院里跑来跑去真的挺累,江向笛拿了些补药、中途还被塞了两本讲生宝宝的册子,走出了大门。
裹挟着热气的夜风吹来,吹去了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江向笛实在走不动路了,便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一会儿。
他伸手把手机照明打开,看了看周围,便觉得这幅环境有些熟悉。
便叹气道:“原来是这里。”
风吹过树林和灌木丛,带来沙沙的声音,路灯的光辉洒在地上。如果是在白天,这里会有不少散步的老人或者病人等等经过。
如果是在夜晚,便会有行迹匆匆的行人走过。
几年前,白天,江向笛坐在这里,等待着探望蒲望之病房的时间的到来;夜晚,他从蒲望之的病房里出来,也坐在这里,消化那无法排解的痛苦和煎熬。
他什么也不会想,因为没有余力去想学业、去想画画、去想自己的生活、或者休闲娱乐。
他坐在这里,总是有些放空地,想着进去后该怎么面对蒲望之,面对对方越来越糟糕的病情和状态。
然而他又不得不让自己保持足够的放松、坚持,然后去镇定又冷静地扮演着鼓励对方积极乐观应对治疗的角色。
病情摧折着蒲望之的命,绝望和无力是一点点累积起来的、慢慢侵蚀着江向笛的精神和坚持,就等着最后的崩塌。
大概是那些回忆陡然间卷土重来,江向笛觉得自己全身冰凉,连丝毫起身逃离的力气都没有。
他有些痛苦地喘息。
直到有一道手电筒的光打过来,江向笛忙侧头避开。
“抱歉。”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
江向笛愣了愣,看到靳北关了手电筒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椅子增加了一个人的分量,江向笛也能感觉到,甚至能闻到靳北身上熟悉的冷冽的男士香水残留。
江向笛没有动,对方的相貌让他一阵晃神。
他昔日在这个长椅上坐着时候,也有人来找他看他跟他说话,认识的不认识的,却没有一个是他最想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