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遇安听着这近乎呓语的话,手停在了明恕的脊柱上。
这时他才清楚地意识到,明恕自称身不由己,其实他比明恕更加身不由己。
明恕说他可以将他撵走。
但这怎么可能?
他与明恕,也许是在互相为难。
这似乎也不准确,因为他对明恕不是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
明恕并没有为难他。
“你又不赶我走,又不要我喜欢你,我偷偷在你床上想着你做,我都没有当着你的面,我把弄脏的床单都洗干净了,你还是不允许。”明恕声音更小了,“你不能这样,你没道理,怎么你把好处都占全了,一条路都不给我留?”
萧遇安长吸一口气,明恕的话语像有实质,一寸寸摩挲着他心口那片柔软。
覆盖在明恕脊柱上的手终于又动了一下,沿着那薄薄的一层布料,也不知手掌的温度能不能够传到那正在颤抖的背上。
明恕觉得后背过了一串电,电流让他冷静,让他清醒,可也让他冲动,让他无畏。
他忽然撑住萧遇安的胸口,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盯着萧遇安的眼睛,年轻而蓬勃的占有欲疯狂地叫嚣,他克制再克制,却一瞬崩盘。
萧遇安跌坐在床上,眼前投下一道阴影,明恕压了上来。
明恕推他时,他本来可以挡开,明恕的力量远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有意阻止,此时明恕已经被他扔到客厅里。
但那个力扑向他的时候,他仅仅只是迟疑了一下,然后后背就撞向了刚铺好的床单。
坠落时他还拽了明恕一把。
再也没有比这更隆重的邀请了。
明恕压在萧遇安身上,他眼里是火,身上也是火,他按住萧遇安的手时,想的是——是你给我点的火,刚才你不抵抗,那现在你肯定抵抗不了了!
火已经烧起来,在两具身躯上燎原。
谁逃得出去吗?
逃出去了,烈火的灼痕就会消失吗?
萧遇安闭上眼。
明恕的手指滚烫,指腹上没有他一样的枪茧,这是一双年轻的,没有经过打磨的手,就像此时压着他的这具躯体,璞玉一般,只有最纯粹的、最青涩的冲动。
“萧遇安。”明恕攀在他耳侧,亢奋地颤声说:“萧遇安,你承认吗?你再也不是我哥哥了,除非……除非你现在把我踹下去。我……”
话音未落,萧遇安半闭着的眼睁开。
他看向明恕的时候,明恕动作一顿,心跳几乎都停下来了。
他没有踹明恕,亦没有阻止明恕的动作,但他翻了个身,位置随之调转。
是明恕自己停下来,后背被摔入床垫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失重,也失焦,片刻,明恕张了张嘴,竟是叫出一声“哥哥”。
萧遇安笼罩着他,大约因为背对着顶灯,眼中几乎没有光亮,如夜里的海水。
萧遇安压下来时,明恕瞳孔紧缩,情不自禁地收紧身躯。
他像嗅到了海潮的味道,他被他向往的那片海所淹没。
作者有话说:
本章有一段扩写,只是扩写,不是从中间挖去一段,不看不影响阅读,前后是连贯的。wb“老子今天吃好吃的了吗”里有一条粉丝可见,看编辑记录,保留到明天。
第77章
自从萧遇安和萧牧庭高中毕业,萧家的春节就很难有小辈齐聚一堂的时候了。
萧遇安是警察,除夕这样的大日子,别说是回家过年,就是假都休不成。
萧牧庭在部队,春节倒是不像萧遇安这样忙,但是部队有部队的纪律,涉密特种部队更是不可能说放人就放人。
但明恕大一这一年春节,萧家四姐弟却到齐了,加上明恕这个“外挂”,那就是五姐弟都回家了。
萧家张灯结彩,萧谨澜买了不少灯笼和彩灯,明恕刚放下行李,就被叫去充当苦力。
他是和萧遇安一同回来的,他倒是挺早就放假了,但萧遇安一直忙到腊月廿九,才终于拿到假期批条。萧锦程比他们早到两天,被萧谨澜“奴役”得够呛,见他回来,马上摆出哥哥的架子,指挥他做这做那。
明恕小时候在萧锦程手中总吃亏,打也打不赢,说也说不赢。
但现在情况反转了,他比萧锦程高,如果不怕被追着打的话,他拍拍萧锦程的脑袋不是问题。
个子高了心态都比以前好了,过去萧锦程让他干活,他老委屈,现在不委屈了,干就干呗,帮小矮子做做事,就当日行一善。
萧谨澜心思细,让明恕也回去给明老爷子挂挂灯笼,她都准备好了。
明恕点点头,“姐,我有数。”
就算萧谨澜不提,明恕也会回去看明瀚。他和明豪锋温玥再无往来,但对明瀚,他心里是感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