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遇斐然(48)
齐斐然心疼得揪起来,轻轻弯了弯他的小臂,看到没伤了骨头,松了一口气,给他揉按:“没有骨折,过两天就好了。”
林时新一把甩开他的手。
齐斐然动作一顿,眼皮都跳起来了,他自认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也不知道对林时新的爱意能不能战胜自己暴虐的心性,只能一遍遍劝自己,别跟他生气,不要生气,要给他时间,不要弄得不可挽回,可自尊心和挫败感交织于心,还是让他伤痕累累,只能不住深呼吸,调整心情。
林时新没有给他这个时间,“你真是够了!我觉得我说得已经很明白了!你再这样以后我都不会理你……”
“你闭嘴闭嘴,你他妈给我闭嘴!”齐斐然狠狠地握拳捶栏杆,捶得手背血溅栏杆。他用手指着林时新,一字一顿道:“我告诉你,决定权不在你手里,除非你死,除非我死,不,你死了我也没完,不信你试试看……”
林时新冷笑一声,转身就走,齐斐然从后面追上他抱住他,在他耳边急促地说:“别这样!别……这么残忍,我会对你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扳过他的身子又想吻他,林时新狠狠挣脱开,往出山的地方跑了。
齐斐然叹了一口气,赶紧跟上,他环视这昌德湖,苦笑着想,这里可真是殉情的好地方啊,干脆死在这里算了,走出山去,又会有无穷无尽的痛苦在等着自己。
林时新上了出租车,齐斐然紧随其后钻了进去。林时新说:“北京火车站。”
齐斐然无语:“你行李还在酒店……身份证不要了?”
林时新不说话了。齐斐然跟司机报了酒店的名字,从后视镜看着林时新,他傻乎乎地抱着膝盖还在轻轻发着抖。他这个样子让齐斐然的心一软,暴戾之气也随之消散了,轻轻靠在椅背上看着对方,他回味起那个吻,绵软、温热、香甜,是比自己无数次想象的味道还要好过千万倍,他想得身子一阵阵发疼。
下了车林时新火速钻进自己的房间,齐斐然拍他的门让他出来吃饭,他不出声也不出来,齐斐然问他明天八点能起来吗?一起去故宫,他也不回答。
齐斐然把自己房间的门开着,这样林时新开门的话,他会马上听到。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懊悔今天冲动了,一会儿又觉得早说开了也好,起码可以正当防卫,大胆地破坏林时新身边一切男的女的伸来的橄榄枝。
装绅士装得太久了,一点用处都没有,林时新何等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温水煮青蛙。只要最终结果是一样的,过程是温柔的还是蛮横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条条大路通罗马啊。
齐斐然想了一堆歪理邪说来劝慰自己,鼓励自己,殊不知,林时新也在隔壁苦苦琢磨。一个一劳永逸的想法在他心里有了雏形,林时新想快刀斩乱麻,釜底抽薪。
第二天早上林时新果然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升旗和故宫都去不成了,票作废了,这倒没什么,齐斐然担心的是他三顿饭没吃了,急得在门口团团转,好话说尽了,一会儿粗声粗气让他不想死就开门,一会儿又极尽温柔劝慰,什么“我出去办事了,你开门让服务员给你送吃的,我绝对不进去”之类的。
林时新在屋里床上坐着,听他在外面跟川剧变脸似的一出又一出,不禁咂舌。
最后齐斐然告诉前台,自己的朋友低血糖,这么久叫门不开,可能是晕倒了,吓得酒店经理赶紧给他钥匙,他才拧开了林时新的门。
林时新看到他进来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头磕到床头上,砰的一声。
“哎哎,别紧张,”齐斐然笑着说,看着他的小脸,惊觉怎么三顿饭不吃,下巴都瘦得尖了,“这有粥,有水果,有你喜欢的排骨,还有鱼……你慢慢吃。”服务生用餐车推进来一车又一车的饭菜,齐斐然和服务生一块出去了,林时新才放下戒备,每样吃了一些,心里纳闷,“怎么这么多菜,吃胖了好杀吗?”
到了晚上,林时新提着行李箱背好包,退了房,齐斐然默默跟着他,看他招手要叫出租车,一手握住他的手腕,“我……我叫了司机,让他送你。”
林时新开始用力往外抽自己的手腕,齐斐然不放手,过了一会儿车开了过来,林时新的行李被齐斐然一把抢去放进后备箱里,人也被他推进车里,自己也坐了上去,车开动以后,齐斐然一眨不眨地看着林时新,嘴唇有些消肿了,伤口还没好,脖子上也是斑驳一片。
“你回去以后,伤口……别沾水。我争取早点回去,大概一周吧,不过你可能不想我早点回去……”齐斐然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