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遇斐然(102)
陈铭生像看戏似的,扬着下巴看着他。
林时新不想认输:“玩呗,我们也这么玩来着……有什么了。”
没等说完,他就面红耳赤,逃命似的奔上三楼了。
跑到齐斐然卧室里,他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把门锁上了。这屋子依旧一副冷冰冰手术室的感觉,他像是躲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坐到床上。
城会玩。
他第一次感觉到与这里的格格不入。
对于陈铭生说的“齐少也是个中高手”,他不相信,齐斐然技术那么差,难道从来没有被吐槽过吗?每次自己都违心地夸“棒棒哒”,那是出于爱意,难道齐斐然别的床.伴也都没抱怨过?
齐斐然每次被夸都洋洋得意,明显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啊!
陈铭生这贱人,竟往齐斐然头上甩这么大一口锅。
林时新把灯开了,几步走到落地窗前,缓缓打开窗帘,他在窗前往下探,想知道那些个ABCD都在干什么。
院里春风微凉,女士们都把外套披上了,音乐暂停,香槟酒开了第二轮。由于这桌玩得大,其他人都围成一圈来观战。
第二局进行到一半,于静东来了,他下午刚烫了个头,叫做纹理烫,每一根发丝都蓬松有型,满身发胶味儿。他看到齐斐然坐在牌局一端,忍不住嗤笑,上午看起来很强势地说不来,还是没掰过小受啊,这不还是老老实实地来了。
他跟窦齐他们打了声招呼,拖了一把椅子到齐斐然身边,正好看到他用三个10压了古月的三个9,三个10里有一个红方片,等于自爆。
于静东:“这就亮牌了?不像你的风格啊,赢多少了。”
齐斐然笑而不语,窦齐道:“第一把就4张了。齐少看一遍就合牌,连他剩几张都不知道。”
于静东笑说:“他会算牌,我们都不跟他玩这个。”
姜鹏看齐斐然无所顾忌地亮出一张,明白对方牌好,想明打,也很快地用一张红10打掉窦齐想用2占道放对3的牌,二人正在这儿配合着,窦齐抬头看到对面楼3层亮起了灯,昏黄的灯影下,露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瓜子。
窦齐盯着这个影子,控制不住地心痒痒:“哎,齐少,让你小情儿下来玩会儿呗,把他关屋里干嘛啊?多没意思。”
齐斐然左手握着牌,右手慢慢把嘴边的烟拿下来,缓缓吐了一口烟圈,在烟雾里,眯缝着眼睛看着窦齐,表情扑朔迷离。
于静东心想,窦齐这人要命丧黄泉。好歹是多年朋友,能救还是顺手救了吧,他打哈哈道:“你怎么那么烦人呢,玩你的牌得了,是荷官的美腿不够白,还是古月不够骚了?”
发牌的美女荷官和古月都抗议了。
这一局齐斐然在古月错误选择放单后空手,姜鹏被窦齐用双龙压死,留到最后,双10中一个得了大皇、一个成了娘娘,打平。
第三局开始,窦齐已品出齐少这人阴阳怪气,不是好相予的,俩人还没正式打过招呼,他就已调戏了对方的小情儿,听于静东这意思,看来是护得狠,今天恐怕再见不着,也不能再好好笼络了。
他盯着三楼那影子,恶向胆边生:“这局玩点不一样的吧,我和齐少比大小,齐少输了,劳烦那位姓林的兔儿爷给我斟一杯酒,我输了,齐少你开口吧,我什么都行。”
“你什么都行?”齐斐然冷冷地笑着,手指头轻轻扣着桌面上的打火机,“你输了,我要你点天灯。”
话音一落,在场的人都不笑也不说话了。
点天灯是黑话,要的是对方所有身家,甚至包括性命。
窦齐僵住了,他本来一200斤大胖子就爱出汗,此时汗水在头皮里流淌,仿佛要流到额头上。他哈哈大笑,抬手抹了抹头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整理头型,其实是暗暗擦汗,他心道:早就听闻齐少手里走过人命,没想到竟是如此丧心病狂!
荷官发牌,一人水鱼四张,头牌齐斐然大于窦齐,尾牌窦齐大于齐斐然,目前为打平,行话叫“走过”。
齐斐然为桩家,选择“盖牌”,把中间两张扣住,叫“杀”,荷官问窦齐,过还是不过,窦齐看着齐斐然泰然自若的样子,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他手中牌左为7右为5,也是大牌了,他咬咬牙,不信那个邪,大喊一声:“不过!”
荷官把齐斐然中间两张中左边的一张掀开,是9!
窦齐眼睛凝住了,盯着牌一语不发。
齐斐然狞笑起来,身子放松地靠到椅背上,舒展了一下胳膊,左右晃动脖子,咔哒一声。他身材健硕,肌肉绷在黑色衬衫里,轻轻一动仿佛肌肉要把衣扣爆开,衬衫袖子卷到手肘处,露出青筋明显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