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意(112)
谢希芸也是个明白人,顿时脸色又白了几分,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好一会儿才压下那恶心的感觉,哑声道:“不用了,我不想知道。”
话到这里,她有些忍无可忍的转过头,冲着身边人吩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上去把人放了?”
保镖们面面相觑,似乎都有些尴尬:“可是……”
“钥匙在门外那位薛医生的手上。”颜凉放下翘着的腿,贴心的提醒道:“除此之外,这件屋子里还有监控,过一会儿秦少很可能给您打电话。”
谢希芸双眼微红,她挺直了背,冷冷的笑了一声:“那尽管让他来好了。”
“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在一系列刺激下、终于重拾了过往傲气的大小姐转过头,直直的望着不远处削瘦的人影,讽刺道:“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有多么变态。”
“他是挺变态的。”颜凉由衷的眨了眨眼,凭着演员的自我修养才将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压了下来,而是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谢希芸不愿多言,长发一甩,踩着高跟哒哒哒向外走去,颜凉跟在保镖后面,在于薛池擦肩时,听见对方小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会来?”
不然也不会突然换掉了家居服,甚至打理了发型……
“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颜凉发自肺腑的笑了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将被解开的锁链踢到了一边。
链条磕碰着地板的瓷砖,发出一阵细碎的声响,已经失去了目标的锁扣空虚的敞开着,上面沾染的体温在流动的空气里一点、一点的凉透。
随着面前大门被缓缓推开,第一缕阳光落入颜凉“久不见天日”的眼中,他适当流露出劫后余生的欣喜,以至于垂在身边的手指都有些轻微的发颤。
而这一切,都落入了谢希芸的眼中,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开始同情颜凉,同情这个被秦渊玩弄的小演员。
毕竟在姐妹的安利下,她确确实实看过对方的作品,知道颜凉不是只有一张脸的花瓶……只可惜,他遇到了秦渊。
谢希芸没有兴趣了解两人乱七八糟的过去,她甚至刻意避开对方领口处暧昧的痕迹,仿佛多看一眼,自己就要瞎掉似的。
果然,花花公子的名号听着潇洒不羁,实则不过是一条管不住下半身的狗,亏她还着了魔似的对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一见钟情,如今看来,不过是符合了那“衣冠禽兽”这个词。
谢希芸越想越气,恨不得回到以前,抽醒那个鬼迷心窍的自己——少女总是藏不住心事,颜凉一眼看穿了对方的想法,又瞥了眼对方指间尚未摘下的戒指,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道:“说起来,秦少似乎也有这么一枚指环……”
当然了,他从未看见过,但并不妨碍借此诈上一诈。
谢希芸一听,果真就跟被人踩了尾巴似的, 抬手将那枚订婚戒指摘了下来,打开车窗狠狠一抛,那价值不菲饰品甚至来不及留下最后的光芒,便在高速行驶的狂风中,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她丢完戒指,也不关窗,任由狂风吹起长发,遮住脸上的狼狈。
“抱歉,”颜凉的声音混淆在风声中,显得有些模糊而遥远:“我无意冒犯……”
“……不关你的事。”大小姐重重哼了一声,她不是不讲理的人,却也不至于将气撒在一个没权没势的小明星身上。
“老娘早觉得这玩意儿款式老土,丢了正好,我还有一抽屉的新款等着宠幸。”她有些气喘地说着,复而咽了咽口水,骄傲的挺直了背:“他秦渊算个什么东西?”
只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没有资格十分潇洒地一个电话过去、告诉那个人渣这婚不结了——毕竟牵扯到家族利益,就连父亲都不能完全做主,更何况是她?
她能做的,也不过就是私底下发泄一下,然后尽可能拖延婚期……等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再向父亲撒娇,将这门婚事合理取消了,反正秦渊都能做出囚禁小情人的事情,估计也没想着真和她过一辈子。
这么一想,谢希芸郁闷的心情稍有好转,她长长吐了口气,看着车子逐渐驶入市区,才转过头,看向身边始终沉默的颜凉。
说实话,对方要比在电视上更好看些,也不知这段时间里受过怎样的虐待,整个人瘦了一圈,纤瘦的腰肢被休闲服罩着,有些空荡荡的。
谢希芸莫名就想起对方在电视里演绎的各种角色,再看他此时的憔悴,有些于心不忍:“你要去哪里么?”
“……嗯?”颜凉像是晕车似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甩了甩头,后脑的小辫儿随着动作松散了些许,几缕发丝垂下来,落在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