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他们从墙边双双滚落进软和的被褥里。在那间隙之中，他们又交换了一次次或深或浅的吻。阿不思在斯科皮身上烙下属于他自己的痕迹，甚至连那最深处也留下了仅属于他的气息。斯科皮克制不住自己欢愉的颤抖——他觉得那些印记不只是留在他的身上，甚至刻进了他的灵魂。在那双绿色眼眸的注视之下，他甘愿放任阿不思携着他落入沉沦的深渊。

他们动情地呼唤对方的名字，仿佛名字是一种带着魔力的咒语，将他们彼此相互缠绕的锁链牵得更加紧密——直至耳鬓厮磨。不，也许还不够——直至他们完全相互融合。他们在圆顶的小屋里，他们在金色的鸟笼之中——那是由彼此的心灵铸成的牢。沉溺其中，不容脱身——同时也是他们不愿脱身。

阿不思曾经所有的嫉妒、不安、疑虑，悉数化作此刻的迷恋。他紧扣着斯科皮的手，仿佛永远也不愿再放开。那片浅灰色的海洋，终将成为他唯一的、最终的灵魂归所。

Birdcage（八）

10.

令罗丝和雨果没有想到的是，没过几天斯科皮就来回访了——还是他自己一个人来的。赫敏看见斯科皮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会儿，连忙关切地询问了斯科皮的近况——马尔福的事情她有所耳闻。她虽然不喜欢马尔福家世代鄙视平民的做派，但对于斯科皮这个“变异”了的小马尔福——这个温和的小绅士颇为喜欢，见到他不免就想关照一下这个晚辈。斯科皮温和诚挚地道了谢，表明自己近况无虞，赫敏便也松了一口气，去唤自己的女儿和儿子来见他们的好友了。

“阿不思愿意让你来？”罗丝狐疑地打量着斯科皮。而雨果听姐姐那天讲了他们的事以后，也忍不住用奇怪的眼神瞄着斯科皮。

斯科皮从容地点点头，又瞥了一眼雨果的神情，开口问：“雨果，你那是什么表情？”

雨果的蓝眼睛望向天花板。“没什么，”他小声地嘟囔着，“就是觉得……这个世界还挺奇异的。”

“我把那天我们俩的对话告诉他，他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罗丝无情地补充了当时的细节。

“是个人都会被吓到，好吗？”雨果不满地反驳道，“我哪里猜得到斯科皮居然……”他摸了摸鼻子，没再继续讲下去，而斯科皮露出了无辜的表情。

“所以，亲爱的马尔福先生，”罗丝用无奈的眼神看向斯科皮，“您今日突然拜访，有何贵干？我可不想待会儿阿尔冲过来咱们家兴师问罪。”显然她还不太相信阿不思愿意放斯科皮出来。

“不妨猜猜看，韦斯莱小姐？”斯科皮狡猾地眨眨眼，朝她卖了个关子。

“神神秘秘的……”罗丝开始仔细地观察着斯科皮，脑海中思索着一切的可能。突然间，她被斯科皮手指上的戒指吸引了目光——这不是他寻常戴的那一个，但这样式却让罗丝感到很眼熟。她在脑海中搜索了好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震惊得直接站立起来：“阿尔把波特家的戒指给了你？！”

“不仅如此，”斯科皮露出一个微笑，“他亲口把他做的一切都告诉了我。”

雨果听见这话后表情顿时与他姐姐一样震悚。

罗丝神色复杂地开口：“天哪……他亲口告诉你——我无法想象他要是听见了我和你的对话会是什么心情。”

“所以你们会替我保密的，”斯科皮端起红茶抿了一口，“我相信你们。”

罗丝忍住自己想狂敲斯科皮脑袋的冲动。她还记得那一天她带着所有的证据偷偷溜进圆顶小屋里告诉斯科皮所有的真相，甚至计划好了如何把斯科皮带走、去到远离阿不思的地方。可是当她向斯科皮将这一切和盘托出时，她所预料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斯科皮仅仅是将她带来的东西过目了一遍，就将他们全数放回了桌面，神情依然十分平静。金发的马尔福只是淡然地对她说：“和我猜想得八九不离十。”然后便品起了茶来，没了下文。

罗丝为斯科皮的镇静感到不可理喻。“什么意思，斯科？”罗丝睁大她那蓝色的眼睛，“你早就想到阿尔在做这些事了？”

“是啊，虽然没有证据，”斯科皮托着腮说道，“不过倒也不难猜到。他想要拿回波特家的东西，必然要做些什么的。”

“你不感到生气吗？斯科？”罗丝皱着眉问他，“是他害你到了如今的地步。”

“真正害我的并不是他，罗丝，”斯科皮倒是轻松自在地笑了，“你我都清楚，即使没有阿尔，马尔福家也会走到今天——旧贵族与里德尔亲王的倒台，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