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门+番外(7)
副驾驶的窗户被降下来,夏夜的风都涌进车里,把杨嘉凡的头发吹得一团糟,露出光洁的额头。他徒劳的理了理头发,去看开车的薛诚,他穿了件黑色的T恤,头发也软软的飘起来。
“你家在哪?”薛诚用嘴衔了支烟,在等红灯的时候点着。
“我喝酒了,不想回去。”
“家里管你这么严?”
杨嘉凡重复:“只是不想回去。”
薛诚知道他在想什么,吐了口烟:“想去我那儿?”
心猛地漏了一拍,或许是杨嘉凡意淫过度,他只觉得这句话裹着致命的诱惑,还有绝对的支配感。他被看透了不好承认,沉默地转开头。
薛诚没再问他,也没停车,直到开进另一个小区的地下停车场,他熄了火说:“我不去会所的时候住这边,下车吧。”
标识写着这边是汇临,郑夏家在这里有一套闲置房。电梯里杨嘉凡与男人并肩而立,不可避免地雀跃起来,这一定是薛诚那些客人都不知道的地方,不是薛诚垂着的头发也不是他帮自己纾解的手,是薛诚的真正的生活。
薛诚把门边的拖鞋踢给他,自己光着脚。屋里就是平常人独居的样子,电视开着,东西放的有点乱,沙发布皱起来也没整理。男人去房里翻了两件衣服,在客卧门口交代他:“你睡这儿,新的牙刷没有,你要受不了只用漱口水就自己去买。”他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好像去接杨嘉凡之前就是这样的姿势,“其实床单什么的也很久没换了。”
“之前有人睡过吗?”
“没有,但是可能有灰尘。”
杨嘉凡没那么讲究,用手拍了拍感觉还可以,他翻过身躺在被子上,轻轻呼了一口气。之前的酒劲上来,他竟然就这样睡着了。再醒来时房间的灯还亮着,外面的灯也亮着,还有电视的声音。
杨嘉凡他以为自己迷糊了几分钟,瞄一眼手机已经两点多了。他出去房门,薛诚正躺在沙发上,小臂搭在桌沿,手上夹着一支烟。杨嘉凡的动静让他回过神儿来,他把烟捻了,沉默着走去卧室。
“你不洗漱吗?”
“我去接你前已经洗漱完要睡觉了。”
杨嘉凡感觉薛诚情绪不高,含着漱口水有点儿后悔。
第07章
杨嘉凡醒的早,趴在床上玩到手机没电,薛诚才起来,他脸上难掩疲惫,气压倒是不那么低沉了,挤了团剃须膏往下巴上抹,问杨嘉凡:“什么时候开学?”
“九月初,”杨嘉凡把薛诚拿给他的果酱整一坨地倒在吐司上,两片互相碾了几下,“不过我就在科大,没什么区别。”
“家是这的,书在这念,玩也在这玩,”薛诚用水冲了几下刀片,“你出柜了?”
“没有,如果撞见了认识的人就出吧,”杨嘉凡的打算就是这样,不主动也不隐瞒,“不过我也没干过什么让人生疑的事,反正同学都没问过我。”他吃了两片好像开胃了,于是又抽了一片,用手掌拍着果酱瓶子的底部去倒。薛诚听到声音探出头来,泡沫糊在脸上还有一半没刮,进厨房拿了个勺子给他。
杨嘉凡用勺子方便多了,挖出来一勺抹匀,问:“你多大了?”
“二十……”薛诚面对镜子扬起下巴,眼睛向下睨着,刀片从耳下顺着下颌骨慢慢地一口气拉下来,“七。”
“我以为你得三十了。”
“……我看起来是这样的吗?”薛诚手上一停。
杨嘉凡实话实说:“你看不出来年纪,我还以为你是显得年轻。”
“三十的一般没人做MB,”薛诚说:“尤其是做男客的,都喜欢年轻的。”
这些事杨嘉凡都不知道,薛诚不回避,他也就问得直:“你这种也是?”他以为top不讲究鲜肉什么的。
“有什么不一样,”薛诚自嘲道,“都是拿钱卖的。”
杨嘉凡没吱声,留给他一个空了大半的果酱瓶。
薛诚把杨嘉凡送回家,过午的时候去了蓝悦。蓝悦在靠近市中心的位置,离着会所比较近,四年前他进南夏不夜时租了这个房子,有人要送他回家或者长期包的,他都报这个地址。前两天他在家休假,今天下午要去会所,他习惯从这里走。
这里有一个专门的衣帽间,衣服多是一些高奢套装,正式又风骚,三层抽屉放领带一层放袜子,小饰品琳琅满目散了两张桌面。薛诚换上窄领衬衫配细领带,外面穿一套酒红色的西装,口袋巾露出来一角,很淡的粉色。MFK的oud沉香几秒后爬上他的身体,像是包裹在玫瑰与药里的现代骑士。
傍晚他会和一个四十多的男人吃饭,前天订的。
下午三点多他到了不夜,这时候会所的一楼大场不对外开放,薛诚和其他人直接坐在大厅里,等着经理安排,入鼻全是混在一起的香水和各色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