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鞘(24)
以至于他这边在不紧不慢质问我,我却愣愣来了一句:“哥你心跳比以前快了。”
“……”他叹口气,让我双腿张开,面对面跨坐在他身上,他抱着我的腰,抬头看我,“你是故意撒娇,好让我发不出脾气吗?”我被他捏住了后颈,指尖一下一下揉着我那块软肉,他望着我的眼睛,心平气和道:“照实回答,我试着不把火发你身上。”
我说了,我是没法反抗我哥的。
把昨晚的事大致说给他听后,他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思考什么,我总结道:“就是我俩喝多了瞎搞而已,没做到最后一步,我还不至于那么过分……”尽管我很清楚,靳柯滴酒未沾。
他滴酒未沾?“靳柯该罚,做下人的,没点基本的把控怎么行。”
我哥冷漠道,“回头让他自己去刑房领罚。”
我试图给靳柯求情,我哥用两根手指把我挤成鸭子嘴,他凑近我,挑高了眉毛冷笑:“怎么,心疼了?要我连着你一起罚吗?下人没有下人样,主子也没有主子样。”
放平时,我知道他也就嘴上说说而已。
可周溪的事刚过,我还记得女孩子在风里飘起来的忧伤的鬈发,我比任何时候都能意识到,我哥其实真不是我一直以为的那种温柔宽厚的人。
相反,他冷酷,暴戾,说一不二,独断专行。
他说要连着我一起罚,也许这话不是在吓我,他真这么想,因为我乱搞,所以他要给我教训。
我怕他。
我从骨子里怕他。
裴尚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在发抖了,他手按着我的后颈,过了好几秒,才移开,转而紧紧扣住我的腰。
“抖什么。”
我哥贴在我耳边说,“越长大越不经吓,真以为哥要打你啊?也不想想,哥舍得吗?”我拼命控制住自己丢脸的反应,尽可能平静地说:“为什么舍不得?你不是一直都说,做错事就该罚吗?”我哥看着我,苦笑道:“没错,小诞,做错事就该罚。”
“那你有什么舍不得的?”他把头顶着我的肩膀,闷声闷气地说:“就是不舍得啊……你舍得打我吗,我把周溪从你面前弄开,哥做错了,你要教训我吗?”他真是一个狡猾的男人。
我哥呓语道:“小诞?”“舍不得。”
我闭上眼睛,抱住了他的头颅,压着心酸,说,“我舍不得跟你生气。”
第30章
他就是这样,仗着我疼他,就在我底线上来回横跳,柳玉烟是他派来监视我的,好不容易看上眼的周溪也被他设计弄走,我的人生被他搅得一团糟,他不但不和我道歉,还要我认错,换个人这么对我,我一定会让他知道厉害,可这个人是我哥,那吃了天大的亏,我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哥哥会给你找到最合适的对象,听哥哥的话,别着急。”
裴尚抚摸着我的脊梁骨,像在耐心对待一只炸毛的猫,“周溪算什么,那样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哪里值得你为她伤心?柳玉烟倒是够漂亮,可身份太低贱了 ,配不上你。”
他亲了亲我的耳垂:“你喜欢什么样的?跟哥哥说说。”
我觉得他就像一大块香喷喷的松软蛋糕,我陷在他的身体里,被他包裹,在甜蜜的危机里不断往下沉。
我:“喜欢我,对我好就行了。”
裴尚低低笑起来,说:“要求这么低呀,这不是最容易办到的事情了吗?”“哥。”
我胸口闷得要命,总是感觉到伤心,“你把我当弟弟吗?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他说:“……”我哥居然没有立刻说出话。
我更伤心了。
半晌,他才说:“我没有看不起你。”
他慢慢摸着我后颈的骨头,声音也放得很低沉:“我只看着你,要我把你捧到天上去也可以。”
我哥用这种口气说话的时候,一般不骗人。
至少不骗我。
我心里踏实一点,他笑着说:“小诞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你见过我这么掏心掏肺对旁人吗?”“因为我是你弟弟嘛!”我彻底放心了,搂着他脖子,在我哥颈窝里蹭了蹭,“嘿嘿,我就是觉得哥你都不跟我商量,就那么对人周溪……唉算了,都过了。”
我跟自己说,别说咱们本来就混黑,不是什么良民,我哥就算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他也是我哥,世界上跟我最亲的人,我要护短的。
要是哪天我哥被抓上刑场了,摆在我面前的也就两条路,一是劫.狱,我带他远走高飞,二是我替他去死,条件是不要让他知道这件事。
我爱裴尚。
爱得原则都不要了。
只要他还认我这个弟弟,我的命就是他的。
裴尚说:“跟你是我弟弟没关系。”
我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他忽然把我从他身上掀翻下去,抓着我的两条手臂,把我按在床上,我像条被抛上岸的活鱼那样挣扎,他单手就按住我,弯腰凑近我,笑得不怀好意:“哥哥哪天不要你了,小诞怎么办?”“操.你妈裴尚你给我起来!”我弹腿踢他,“我腰,我腰还伤着呢!”他敏捷地躲过我这一下断子绝孙腿,眉目舒展,难得笑得这么开朗,他轻佻地捏着我的下巴,作势要像调戏花姑娘一样调戏我,我狠狠别开脸,他动作就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