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一副受伤的模样。

光头倒退一步。

是的，他的确是这个副本的主人。接近这个小白脸，就是因为对方一副心怀天下想让所有人都活着的傻逼样。

只要玩家们签了那份契约，所有钥匙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到他手上。

就算有人反抗，他也可以故意挑起事端，让所有矛盾集中到一人身上。所以他才会带头攻击反水的伊万。

伊万是副本主人的最大嫌疑者，而且还拥有六级钥匙。只要觊觎这份力量，应该都会蠢蠢欲动，想要分上一羹。

等合伙杀死了六级玩家，对付其他人倒不需要费太大力了。

只是他没想到，那要玩家也跟自己一样，想要借刀杀人。

光头不着痕迹地朝向坍塌的墙壁。

必须逃出小教堂。只要逃出去，这个人就会被彻底困在这里。

他飞身而出，疾驰间还不忘往后看了一眼，见人没有追上来。

心下松一口气，正待继续逃走，喉咙却漏风了一般，鲜血不受控制地从缝隙溢出。

“啊、啊……”他干哑着嗓子，跪倒在地，接着摔了下去。

身后的教堂如落叶拼凑成的一般，随风飘散。男子的躯体也一点点化成液体。

到头来他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自男子体内拔出，发出刺耳的尖叫，几乎要刺破耳膜。

那黑影看不清面貌，体型像是一名成年男子，表情如同世界名画《呐喊》。

杜一新刚要上前收走钥匙，看见此景又收回了脚。

他以为光头还留有后手，心生警惕。但很快，那道黑影便不见了，同副本一般消失。

他们再度回到了纯白空间。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灵魂？

杜一新第一次看见这种景象，有些猜不透。

耳旁响起伊万的询问：“你会隔空杀人？”

杜一新看了他一眼。这人没看见刚才的黑影吗。

“怎么了？”伊万露出不解的表情，继续追问，“跟我说说吧，你是什么能力？”

杜一新没有回答，走去捡起光头的钥匙。上面印刻着罗马数字六，看来对方是通过什么方式隐藏了等级。

黑影的问题之后再想，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人。

只要杀了伊万，一切都结束了。

这家伙虽然口无遮拦地说着大话，说什么要让大家都活下来。

但实际上十分干脆地杀了玛利亚，不过也是在觊觎对方的六级钥匙。

而且后期相互厮杀的时候，以伊万的能力，应该能轻易对付无法使用能力的光头，但却并未出手。

原因恐怕只有一个——不让副本消失，一口气歼灭最后的玩家。

“不说就算了。但是，”伊万手指过来，“那钥匙能让给我吗。”

虽说是疑问句，语气却像是在陈述。他一步步走近过来，几乎就要碰上杜一新。

时停。

杜一新立马使用能力，但那能力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卡在体内发挥不出来。

伊万冰蓝色的眼睛发着萤光，手已握上钥匙的另一头。

杜一新踹了出去，原本迅猛的攻击在碰到伊万的一刹那竟失了力气，就像只是软软抬了一下脚。

“要让给我吗，多谢！”伊万欣喜地抽出钥匙。但没有退开，而是拔出匕首。

那匕首之前插在了玛利亚身上，还沾着血迹。红色液体沿着刀刃滴下，落入纯白的地面，渗了进去，立马消失了。

匕首毫不留情刺了过来，杜一新闪身躲过。他想要反击，但无论是异能还是物理攻击，都偃旗息鼓了一般，发挥不了半点作用。

能力无法施展的感觉有些熟悉。他又躲过一击，降下重心稳住身体。

“无效化？”

对方已有六级。看来除了异能外，连物理攻击都能无效化。

伊万眯了眯眼：“你猜出来了。”他扔掉匕首。小刀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接着，他又从腰挎掏出一枚手/枪，指了过来。

“只可惜没法让你定住。你再怎么能躲，也躲不开子弹吧？”

“砰。”

子弹飞射而出，击中了杜一新的大腿。他立刻站不住了，单膝跪下。手捂住伤口部位，想要止住源源不断的鲜血。

伊万看了一眼冒烟的枪头：“本来想直接打中心脏的，误差有点大。”

他靠近过来，带着热气的枪头牢牢抵住杜一新的胸膛。灼热得几乎要烧焦衣服。

“Досвидания（再见了）。”

静水湖公园。

时间已接近凌晨四点，马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汽车，挡住去路。

机车骑不过去。应晟摘下头盔，来不及上锁，便奔向公园大门。

台阶上淌着血迹，一汩汩流下来，汇入下水道口。大门前散落着一身肥大的衣服，金手表与手机落在其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