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察觉一旁的视线,微微侧头,问道:“怎么了阿姨,需要什么?”
姜诗兰摇头,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等到一顿饭做完,她看着这两个孩子端菜盛饭,还绅士地为她拉开了椅子,便好笑地坐下:“说吧,什么事?”
谢承颜道:“妈,你还记得大概三四月的时候,你找我要过游梦的设备吗?”
姜诗兰没想到是问这事,顿时一怔。
她打量着他们的神色,说道:“记得。”
谢承颜道:“你送给谁了?”
姜诗兰道:“一个朋友。”
她不动声色地道,“怎么了?”
谢承颜道:“他打游戏特别厉害。”
方景行跟着接话,把事情简单叙述一遍,表示自己很想签他,所以想了解一下他的基本情况。
姜诗兰沉默了一下。
景行的俱乐部,她当然是信得过的,也希望姜辰将来能够顺利打比赛。
可姜辰参与冰冻项目,只有作为家属的父亲、大哥和她知道,此外没人知道。现在项目陷入僵局,有个保密协议在,她不能往外说。何况她哪怕不是亲属,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为研究员的职业操守也不能让她开这个口。
但她不能直接告诉他们“我不能说”。
因为景行这孩子太聪明了。
她是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温柔体贴,懂事听话,招人喜欢,但却并不无害,很多事只要露一点端倪,他就能推敲出一个大概的轮廓。这么多年,她就没见他吃过亏。
所以她只能尽量往实话的方向上说,免得弄成“一个谎言用无数谎言去填”的局面,让景行抓到漏洞。
她说道:“他的情况有点特殊,我需要先经过他本人的同意再告诉你们。”
方景行和谢承颜齐齐意外。
他们本以为“你把我东西借给谁”的小事,谢承颜简单一问就行。
即便他们知道那封印师不打职业可能有些内情,但他们一个亲儿子,一个类似干儿子一般的存在,更别提刚刚还故意大献殷勤逗得姜诗兰发笑,依姜诗兰的性格,肯定是会说的,谁知竟然不行。
方景行不禁开始思考什么样的特殊情况让姜诗兰都不好开口,嘴上道:“那算了,不用去问他,我和他相处一段时间,自己问吧。”
他能猜出封印师或许有某种顾虑,问姜诗兰,也是因为不清楚具体情况,怕贸然去问会弄巧成拙,便想从姜诗兰这里打听一下,看看他能不能帮忙解决。
如今既然问不出,那就最好不要让封印师知道这事,免得一个不高兴又拉黑他。
他于是换了问题:“他现在还在文城吗?”
姜诗兰道:“在。”
方景行道:“他身体是不是不好?我听说他做过手术。”
姜诗兰道:“已经康复了。”
方景行点点头,没有再问别的。
起码他知道了那小子就在这座城市里,哪怕再次消失,他也能通过姜诗兰找到人。
谢承颜倒是对封印师有些好奇,毕竟隔着网络,谁知道对面的是人是鬼。
他问道:“他多大?真是男的?”
姜诗兰无奈:“是男的,18。”
她停顿一下,改口,“不对,19了。”
方景行听得好笑。
那小子上次果然是看他不顺眼,非要让他喊叔。
谢承颜感慨:“那么年轻,刚好是适合打比赛的年纪……哎,他喜欢什么?我下次出去拍戏或录节目,给他带点礼物,跟他说我认他当弟弟。”
姜诗兰看他一眼,努力控制住了表情:“再说吧。”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这次能在家里待多久?”
谢承颜道:“明天拍个杂志封面就没活了,能待大概一个月,休假。”
姜诗兰笑了:“嗯,你是该适当的休息了。”
一顿饭吃得和和气气。
饭后方景行留了近一个小时,这才起身告辞。
谢承颜把人送出门,回屋看着自家亲妈:“他到底什么情况?我保证不告诉景行。”
姜诗兰道:“别问了。”
谢承颜搂着她的肩膀卖萌:“说说嘛。”
姜诗兰道:“人家的隐私。”
谢承颜便闭嘴了。
姜诗兰犹豫一下,嘱咐道:“他看着可能有点不爱理人,但人很好,你们在游戏里好好相处。”
谢承颜道:“我知道。”
他回屋洗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给好友发消息:完了,我妈连我都不说。
方景行正在开车,手机把文字转成了语音。
他听完便又想起了先前的问题——什么事让姜诗兰不好开口?
普通的家庭原因,应该不至于不说。
那是身体有残疾或缺陷,不想抛头露面?
可一般这种人都会有些自卑,那封印师可不像是自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