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婚约后,渣攻对白天鹅真香了(107)
手心里仿佛是落了一朵轻盈的花,又好像是承托着整个洪荒宇宙,贺明风怀着某种被救赎般的虔诚心境,用拇指一点一点轻轻摩挲着沈凉月的手指,每触碰一处都能在心底清晰地呈现,那只纤细的、白皙的、美丽的手,与襁褓里婴儿幼嫩的手、孩童们紧紧相牵的手、舞会上伸向他的手重合在一起,他真的从未想过放开。
“近...近......”分明用力一拽就能把沈凉月扯到铁门前,但是贺明风没有,他努力地发音:“近、一点......”
沈凉月轻轻道:“要我靠近一些吗?”
贺明风在铁门后使劲点头,另一只手用力拍着铁门,重复着说:“近...”
“公爵大人...”铁门“嗡嗡”摇颤,医生无法判断贺明风的神智恢复了多少,想要开口拦住他,沈凉月却向他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转回头很慢地说:“我不喜欢这样,安静下来。”
拍门声立刻停了,贺明风好像是怕他生气似的,轻轻挠了
挠沈凉月的手心。医生和秘书目瞪口呆,沈凉月如同一名娴熟的驯兽师,吃人的狮子在他轻柔的言语中瞬间变成了撒娇的猫,他的话对alpha来说似乎就是神谕。
沈凉月又道:“你现在能听懂我的话,不会伤害我,对吗?”
“不、不...”贺明风嘴里都是血味儿,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急得满头是汗,忽而福至心灵,用手像小时候一样轻轻勾住沈凉月的尾指。
时间仿佛瞬间倒退了许多年,这个拉钩约定的动作让沈凉月忽然鼻酸,无论是第二天早点来看他、还是一整盘的兔子苹果,贺明风从来都会做到,从小到大,他们拉过勾的事只有一件alpha没有完成。
沈凉月勉力维持的平静被汹涌而来的回忆击打出一个缺口,他有些恍惚地走过去,站在沾着血的铁门前。
贺明风看不见沈凉月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离他越来越近,沈凉月的手被他牵着,从孔洞中探进来,莹白得似乎在黑暗里发着光。他用双手捧住这只洁白如玉的手,珍惜地吻向粉色的指尖,直到这时候、直到亲眼看见沈凉月光洁的肌肤,贺明风才总算确定不是一个临死前的美梦。
“我不该相信你,你承诺不会伤害我,可我现在还是觉得很难受...”他听见沈凉月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低地说:“就像...你答应过给我一枚真正的戒指,可你...没有做到。”
滚烫的泪涌出发红的眼眶,贺明风心痛如绞地捧着沈凉月的手跪在地上,如雨般落下的泪砸在omega的手背上。沈凉月用额头抵着铁门,他听见门里传出来的呜咽声,感觉到手被泪水打湿、贺明风颤抖的嘴唇在不停地亲吻他无名指的指根。隔着一到铁门,他们看不见对方,但无法言说、强压在心底的遗憾和痛苦却刺穿了五年幽暗的时光,毫无阻碍地直抵对方的心魂。
信息素通过窄小的孔洞紧紧纠缠,玫瑰的香气在雨中蒸腾,被泪水催得尽数绽开,“为什么没有和别人在一起?为什么不肯治病?”沈凉月的情绪被交缠的信息素翻搅起来,他摸索着抚上贺明风淌着泪的温热侧脸,闭着眼睛喃喃道:“更高的匹配度不好吗?不会让你‘控制不住’吗?”
“对...不起......”贺
明风想起当年的事,后悔得肝胆俱裂、肺腑如焚,他心疼地吻着omega柔软的手心,哽咽着说:“我、错了,我...只要,你。”
“可他不是比我更需要你吗?你不是要对他负责吗?”
“我不要...他,”贺明风把喉咙里的血咽下去,拼命地摇着头,“我、不爱他!”
沈凉月忽然激动起来,他甩开贺明风的手,退后几步提高声音道:“为什么你当时不能这么回答我?!”
“月...凉月!”贺明风的手追了出来,急切胡乱地挥舞,溃崩般歇斯底里地哭喊:“回来、回来!我错了!求...你了!”
沈凉月的泪也滴了下来,打湿了银羽般的睫毛。这扇铁门仿佛就是他们分开的那五年,他以为自己已经把过去的一切都隔绝在铁门那头,但其实只要打开一个小孔,所有的一切就倏然都回来了,好的、坏的、一股脑地伴随着泪水涌出来,打碎了玫瑰自保的玻璃罩。
贺明风用自己的命打开了这个孔洞,沈凉月不知道怎样才能填上这个缺口,让那些往事不再勾起他止不住的战栗和从未消除的遗憾。他细瘦的手腕被慌乱的alpha握住,贺明风急切地与沈凉月十指交扣,嘶吼着说:“别、别走!过来...一点。”
沈凉月柔软的手再次被拉进孔洞里,贺明风扯断脖子上的细链,一枚带着体温的戒指被推到omega无名指的指根,“我不会、骗你,”他亲了一下沈凉月的手背,用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一字一字地补上了五年前就欠下的告白:“我...爱你,凉月,我只、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