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放下了捂住眼睛的双手,看向镜子里不忍直视的脸,“我自己来。”
最后他还是乖乖坐在椅子上,男人小心翼翼地用裹着毛巾的冰块给他敷眼睛。
“幺儿,我们……”犹豫了半晌,薄衍几次三番起势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你说什么?”红肿的眼皮子被冰块刺激,浑身不自觉微微战栗,姜意的注意力一时不能太集中。
薄衍咬了咬后槽牙,“我说,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小刷子似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又倏然掀开,“什么什么关系?”
姜意冷笑一声,蹬地的脚尖稍一用力,椅子往后滑开,脱离了男人的控制范围。
红润唇角边挂着一抹讥讽的弧度,“不好意思,我听不懂薄老师在说什么。”
“薄老师”三个字一出来,立刻将两人的关系拉远到之前疏离的状态。
薄衍的脸色瞬间一沉,咬住后槽牙磨得嘎吱嘎吱响。
“五年前薄老师如此为我着想,我感激不尽不敢忘怀。”姜意微抬下颌,“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之间已经在五年前就结束了。”
男人两腮边的肌肉开始不自然地抽|动,握着冰块的手掌骤然收紧了,力气大到隐隐传来冰块碎裂的声音。
如果换一个人,绝对会被此刻的薄老师吓得一动不敢动。
可偏偏姜意不怕他,继续冷嘲热讽,“如今你有你的事业,我有我的前程,节目结束后自然就是分道扬镳。希望在此之前,薄老师能牢记自己明星导师的身份,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青年漂亮的小脸上写满了冷漠和不近人情,花瓣似的唇瓣开阖间,吐出的一字一句活生生戳在薄衍的心脏上。
昨夜在他怀里哭得抽抽噎噎直打奶嗝的小猫儿,仿佛只是他深夜里的一场幻觉或者宿醉后的梦境。
薄衍猛然闭上了双眸,反复深呼吸了两次。
再睁开眼时,又恢复如常。
“我同意五年前的结束是结束,但我不同意现在井水不犯河水。”薄老师反手扔了毛巾,弯腰俯身,连人带椅子一把拉回了自己面前。
结实有力的双臂撑在椅子两旁的扶手上,薄衍垂首挨近了他的发顶,“五年后的今天,我们都把它当作一个新的开始。从这一秒开始,我会不择手段,倾尽我的所有,让你重新爱上我,离不开我,非我不可。”
“薄老——”
门口的呼喊声戛然而止,宁馨眨巴眨巴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目光一时完全无法从休息室内的两人身上离开。
从她的角度来看,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微微仰着小脸,而俯身凝视他的男人姿态占有欲十足。
两人的距离若即若离,既像是最亲密的情人,又像是对峙的敌人,一触即发,张力十足。
姜意被门口的响动惊醒,手上用力推开困住自己的男人,同时压低了嗓音回怼他,“想得倒美,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薄衍顺着他的力道往后退,抵着身后的桌子,抬眸看向门口的宁馨。
“啊——啊啊啊!薄老师我是来……我是来……”宁馨无法将刚才那比海报还要刺激的一幕从大脑里删除,结结巴巴的彻底忘记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背对着她的姜意抬手拨弄了一下刘海,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相当镇定,风轻云淡地起身朝门口走,路过宁馨时甚至礼貌而得体地问候了一声。
“啊啊啊你好你好……”宁馨的大脑持续当机中。
等到清瘦挺拔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薄老师俊美无铸的面容上重新挂起了惯常的似笑非笑。
“宁馨老师,进来我们聊一聊。”
*
距离第二次公演舞台倒计时一天,节目组临时通知尤程西因伤退赛。
由于大家实在是太紧张了,这件事在练习生中并没有掀起什么水花,唯一受影响最大的vocal一组也比想象中平静,剩下的组员们迅速重新分配了歌词,连夜排练新的舞台。
所幸vocal组没什么复杂的舞台编排,新的舞台甚至比尤程西在的时候效果好得多。
最后的二十四个小时内,姜意带领创作一组将舞台的每个细节都扣到了极致。
这次的歌曲由一组的所有成员共同创作,每个人的状态都出奇的好,舞台彩排一次比一次更有激情,完全带动了整个彩排现场的氛围。
距离第二次公演舞台倒计时四小时,练习生们集体在化妆室内做妆发。
和一公时一样,这次依然有不少练习生围在窗户前观察大家的应援。
“妈耶!姜意的应援墙比上次的更大了!”秦宋连连咂嘴,“我感觉这排面比薄老师的都不逞多让了!”
“就你会成语!”旁边的练习生偷偷掐了他一下,压低了声音提醒道:“你别这么口无遮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