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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之歌(40)

焦望雨他妈表示:行,可以送,我儿子很有心,还不错!

然而,焦望雨在被问到濮颂秋喜欢什么的时候,他却回答不上来了。

“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焦望雨说,“他这个人好像对什么都是‘还行’‘可以’‘过得去’。”

“这不好办啊。”

送礼物这事儿,虽说重在心意,可也要投其所好,否则可能就是个摆设甚至负担。

焦望雨和他妈漫无目的地逛着,突然看到有一个陶泥馆,可以自己做礼品。

“我给他做个杯子吧。”

焦望雨并没有心细到会去查“送杯子有什么含义”,他只是觉得自己亲手做的比较能凸显心意,而水杯又实用。

焦望雨跟他妈妈一人做了一个,他的包装好,收起来,准备回去的时候带给濮颂秋,而他妈妈做的那个,拿回去给了老公,让焦望雨他爸带去办公室炫耀。

母子俩谁都没意识到“送杯子”其实还有背后的解读。

七天的假期对于焦望雨来说过去转眼就过去了,每天睡懒觉、出去玩,大学的假期跟中学时候的确不一样,没有作业,没有压力,没有人会说:“还玩啊?”

撒了欢的焦望雨玩得开心到舍不得回学校,但假期眼看着结束,不想走也得走。

回来的时候算是搭了他爸的顺风车,这次回学校,他爸有事儿,不能送他,只好自己拖着行李箱去坐火车。

焦望雨长这么大,几乎没有自己出行的时候,他这种吃个饭都要有人陪的家伙这次要一个人坐火车回学校,还没到车站就已经开始焦虑了。

更让他焦虑的是,因为他的焦虑,下了火车之后发现宿舍钥匙没带回来,钱包也丢了。

焦望雨站在闹哄哄的火车站,突然有点儿怀疑人生。

“我是个傻子吧?”焦望雨有些丧气,十八岁了,成年人了,怎么还不长脑子的?

他皱着眉,顶着太阳环顾四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又累又饿,现在连学校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他拖着行李箱去了旁边的肯德基,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给室友打电话。

焦望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濮颂秋,然而打了两个电话对方都没接。

无奈之下,焦望雨又打给程尔和简绍,结果这俩都要晚上才回来。

最惨不过如此,坐在肯德基却没钱吃肯德基,想回宿舍,却没钱坐车也没钥匙开门。

焦望雨心烦,觉得自己或许只能在这儿等着程尔或者简绍回来救他了。

他趴在肯德基的桌子上,生无可恋地看着窗外,顺便反思自己有多愚蠢,看着看着,开始犯困,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刚要睡着,手机响了,他瞄了一眼然后立刻精神了。

“秋哥!”

“怎么了?”濮颂秋说,“我刚才手机调成了静音,没看到。”

“你在学校吗?”焦望雨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我在火车站,钱包丢了,还没带宿舍钥匙。”

“具体位置,”濮颂秋丝毫没有犹豫,“我过去找你。”

焦望雨感动得都要哭了,告诉他自己在火车站南门旁边的肯德基,然后说了十几个谢谢,挂断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终于安心的焦望雨开始琢磨着等会儿吃什么。

他得先跟濮颂秋借点钱,然后尽快去挂失补办身份证和银行卡,这么一想,又有好多麻烦事。

他像个失物招领处等待自己被领取的小物件,往桌子上一趴,盼着濮颂秋快点儿来。

焦望雨甚至都忘了问问人家从哪里赶过来,学校到车站,少说也得四五十分钟。

挺不好意思的,因为自己蠢,麻烦人家折腾这么远。

焦望雨琢磨着等银行卡办好了,取点钱,他得请濮颂秋吃顿大餐当做答谢。

等待是一件很磨人的事,焦望雨不喜欢等待,但很多时候又躲不开。

他看着窗外,眼睁睁看着阳光被乌云遮住,眼睁睁看着外面下起了雨。

雨不大,但路人都在匆匆闪躲,他皱着眉,给濮颂秋发信息,告诉对方下雨了,问有没有带伞别淋到。

濮颂秋坐在公交车上,人多,闷热,没有座位,但他心情很好。

因为焦望雨回来了,因为他在去见焦望雨的路上。

七天的假期,濮颂秋每天都在做兼职,不用一直待在学校对他来说其实挺好的,不然总是不可避免地去想焦望雨,越是想,他就越是心烦越是茫然。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不在学校不用担心又遇见应宗,那人没完没了地缠着他,让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在过去的七天里,濮颂秋每次回到宿舍都会看着焦望雨的床铺发会儿呆,睡觉的时候脸也冲着对方空荡荡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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