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弯得突(22)
老器材室在操场主席台后面偏西的位置,这个地方本来就偏僻,再加上贴上了“体特专用”的标签,因此一般情况下,不会有学生涉足这片领域。
沙鸥站在老器材室门口前,问徐鹏:“钥匙有吗?”
徐鹏嗤笑一声,一脸的不屑:“怎么着,怕人看见你挨揍伤自尊啊,那我还得进屋给你设个专座呗!”
沙鸥明白这就是进不去的意思,也不废话,干脆直奔主题说:“这事怎么才算完?道歉,还是打一架?”
他不想把有限的在校时间都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纠缠上面。
徐鹏和那几个体特似乎是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愣了半秒后,端出一副社会青年的架势来,不怀好意道:“道歉得看你的诚意怎么样,而且挨打又能挨到哪种程度啊?”
沙鸥一掀眼皮,沉静说:“道歉别想,打人,我会还手。”
“那你大爷的还废什么话啊!”徐鹏一听立刻就炸了,冲身后的三个人一挥手:“干他妈的!”
沙鸥猛地一偏头,避开了徐鹏挥上来的第一拳,顺势攥住他的手腕狠力一推,把人推出几步远后,才把衬衫衣摆从校服西裤中抻出来,而后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开口说:“先说好,打一架可以,但是打完之后这件事就算过了,以后别再来找我麻烦,也别再打其他不相干的人的主意。”
徐鹏一击未中,怒气值已经到了顶峰,此时又听到沙鸥以一种“你爹教育你”的口吻告诫,心里的火星已经烧到了头顶,脚下刚一站稳,回身就又奔着沙鸥抡拳而上。
沙鸥的动作却比他更快更稳,他几乎是在说完了最后一个字的瞬间,人就已经冲了过去。
从初一到高二,沙鸥在校外打过不计其数的架,单挑也好群架也罢,他这将近五年的实战经验中总结出一个道理,打架有三要素:一快二狠三不要。
此中“不要”又有两点含义,不要怕,和不要命。
所以不论是十三岁还是十七岁,无论什么样的场面,只要遇上非打不可的架,他一定是比对方更快一步出手的,也一定是比对方更无所畏惧,更不要命的那一个。
沉默狠戾,正如他这些年独自一人走过的清寒孤冷的人生。
不恐惧人生的苦厄,不屈服生活的磨难,不要命的学习,不要命的打工,不要命的,同这操蛋的命运硬刚。
少年不是铜皮铁骨,却从未退却一步。
一场缠斗,直到有人躺下方才罢休。
所以等陆惟名从教练办公室出来,风驰电掣地跑到老器材室门口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以徐鹏为首的四个体特,正几乎以同样的姿势捂着小腹,躺在地上打滚呻.吟。
站在他们旁边的沙鸥,左手指骨处滴着血,面色低沉似水,眼中尽是阴霾。
他校服西裤上还存留着几个钉子鞋的脚印,嘴边似乎破了一个口子。
听见脚步声靠近后,沙鸥微喘着转过身来,一抬手,指腹抹去了嘴角处的一抹殷红。
陆惟名:“......”
我可能是瞎了。
第11章 东北大鹅
操场外围种着一排高大茂密的梧桐树,绿荫如盖,遮阳避日。
沙鸥面无表情地看了陆惟名一眼,随后转过头去,走到还躺在地上的那几个体特面前。
他垂着眼皮,居高临下地俯视几人几秒,才冰冷地开口问徐鹏:“这事过了么?”
徐鹏捂着肚子,好半晌才咬着牙颤颤巍巍地从地上坐起来,这一动不要紧,只觉得肠子拧在一起的疼,他说不出话,只好用力点了一下头。
要多不甘心就有多不甘心的颓唐模样。
沙鸥却觉得可以了。
对方既然点了头,他也再不啰嗦,转身就走。
经过陆惟名身边的时候,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
陆惟名站在原地,面色复杂的看了看前方互相拉拽搀扶着起身的四个体特,由衷觉得,他这开学的第一天,过得可真不是一般的刺激。
而最刺激的,当属眼下。
忽然,地面上一小滴鲜红的颜色直直刺入他眼中,陆惟名反应慢了半怕,等想到那滴红色血迹是从何而来的时候,不由得“嘶”了一声,而后调转方向,三两步追上了正往操场洗手池走去的沙鸥。
“喂。”陆惟名喊他一声,似乎有几分犹豫,“你的手,去医务室包一下吧?”
沙鸥皱了下眉,却没应声,用另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拽出一大半,直接按在了流血的左手指骨上。
纸巾很快被血红洇透,沙鸥随手将那湿哒哒的一叠纸巾揭下来,扔在洗手池旁边的废物桶里,然后拧开水龙头,洗手,冲洗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