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弯得突(100)
随后在被子里,很轻很轻地,握了一下他的手指。
*
沙鸥这一觉直接睡到昼夜颠倒,醒来的时候,先看见的是窗外已经黑沉沉的天色,随后视线回旋,看见了床边上趴着的,一颗毛绒绒黑乎乎的脑袋。
受伤的输液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拔了,身上虽然依旧绵软无力,但骤冷骤热的不适感已经消退了不少,他抬起手,在陆惟名头顶呼啦了一把。
“嗯?”陆惟名反应慢半拍,抬起头的时候,眼中骤然清明,“醒了?还觉得特别难受吗?哦你等一下,我去喊校医!”
已经到了晚上,校医也换了班,女医生拿着体温计走进输液室,说:“张医生换班前说了一下你的情况,先量个体温,温度退下来了就没大事,明天在来输点消炎药,然后就不用输液了,按时吃药就行。”
“嗯。”沙鸥夹好温度计,见校医出了门,才问陆惟名:“几点了?”
“八点半,第二节 晚自习都开始了。”陆惟名指了指旁边桌上放的一兜零食水果,“晚饭的时候,杨老师和班上几个同学来看你,你睡着,就没喊你。”
沙鸥点点头,想到什么,又问:“你......今天没去训练?一直在这?”
陆惟名不在意地摇了一下头:“废话,难道让你自己可怜巴见儿地在这输液吗?没事,偶热缺训一次,我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了。”
沙鸥沉默片刻,虽然不明白自己输液怎么就可怜巴见儿了,但还是说:“谢谢,费心了。”
“见外了啊。”陆惟名问:“晚饭都没吃,饿不饿?我去给你买份粥?”
“不用了。”沙鸥拿出温度计看了一下,三十七度三,低烧,不过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就说:“我一会儿路上随便吃点就行,你回去上自习吧。”
这话一听就不对,陆惟名皱眉,语气倏然变冷:“你晚上还去打工?”
沙鸥点了下头。
“想都别想!疯了吧你!”
他突然火大,沙鸥有点茫然,刚一张嘴要说话,陆惟名忽然往他嘴里塞了个东西,随即把一瓶矿泉水喂到了他嘴边。
沙鸥猝不及防地又被他灌了两口水,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刚才吃的可能是校医开的药。
药丸擦着喉咙滑下去,沙鸥缓了口气,又喝了口水,才问:“什么药啊?”
陆惟名:“头孢,消炎的。”
沙鸥:“......”
头孢配酒,小命没有。
——这波操作很是优秀。
“行吧。”沙鸥无奈道:“那我给洪哥打个电话请假,然后回家,你......”
陆惟名还是冷着一张脸:“回家?是想让爷爷和小还再跟你担心一整夜吗?”
沙鸥:“???”
“不是......”沙鸥被他的逻辑折服了,没忍住直接笑了,“不让我上班,也不让我回家,那我去哪啊?总不能住医务室吧?”
陆惟名深吸一口气,说:“跟我回宿舍,晚上我照顾你。”
沙鸥拿外套的动作定住。
好半晌,他才躬身拾起床尾搭着的外套,穿在身上,说:“不了,我还是回家吧,别麻烦了。”
陆惟名此时却寸步不让:“谁知道你是回家还是去酒吧?”
沙鸥失笑:“我头孢都吃了,去酒吧干嘛?卖纯净水吗?”
“那你就忍着让爷爷和你弟担心啊,一个老一个小的。”
“没事,我不让他们看出来。”
“你和小还睡一张床,怎么会看不出来,而且你这么早回家就不正常。”
“我......”
陆惟名忽然走进两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在顷刻间被拉近,沙鸥下意识地后退,但被床尾的栏杆阻止了步伐。
“就是去我宿舍睡一夜,平时中午咱们也不是没一起睡过,你矫情什么?”
陆惟名高大的身影半掩着他,明明和对方身高差不多,但沙鸥此时却莫名凭生出一种自己被桎梏的错觉,他咬牙,强迫自己抬起头平视对方,但高烧之后却明显气势不足。
“不方便。”
“我宿舍什么所有,床品被褥,洗漱用品,一应俱全,两个大男人,有什么不方便的?”
陆惟名故意攻心,沙鸥皱眉不语。
许久,沙鸥从容地转回视线,缓了口气,说:“那走吧。”
陆惟名:“???”
颠覆就在一瞬间,刚才还理直气壮的人,此刻一听这话,立刻慌了神。
沙鸥先去还了温度计,回来收拾好桌边的药,又拎起同学带来的一兜吃的,见陆惟名还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愣在原地,不由好笑:“怎么,现在舍不得走了?我没你宿舍钥匙,你不走,我翻窗进?”
“哦哦!”陆惟名压根不敢看他,两步窜过来,接过沙鸥手里的袋里,再一转身,率先出了医务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