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瞥他一眼。

演上瘾了，得意吧你。

他收回视线，默不作声地走着，过了会，道：“杀了很多人？”

“嗯。”谢星阑怕他多想，轻描淡写道，“底下的向上很难，顶上的下来只需要暴力，没那么复杂。”

谢池：“你知道你这叫什么么？”

谢星阑不解地看向他，见他似乎在笑，心下好奇更甚：“快说。”

“普罗大众中的极小一部分最先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一跃成为血腥罪恶又富得流油的资本家。”谢池眼带揶揄地扫了眼谢星阑周身满得溢出来的能量。

“要按中国历史来说，私有财产的出现，贫富差距的扩大，部分标志着原始社会走向衰亡，封建社会即将到来。”

“……”谢星阑被他逗笑了，“我是资本家，你是什么？”

谢池仔细思索了下这个问题，很快在历史洪流里找到了几个合适的答案，淡定道：“你要是用微末的能量雇佣我为你工作，目的是生产更多的价值，让能量翻倍，你就是我的boss，我靠你糊口，听你摆布；你要是将能量无偿施与像我这样的贫困者，慢慢建立威信，积累民心，然后人为拉开和普罗大众的距离，塑造神格，最后建立王国当统治者的话，那么我就是被你拉拢的臣民，你要是……”

“那我如果赚能量是为了养你呢？”谢星阑似笑非笑。

谢池原本还滔滔不绝，闻言心头一跳，身形顿住，好半晌才轻飘飘又若无其事道：“那就是你老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卧槽！]

[我靠！！！]

[他们是在讨论学术话题，很严肃的，一定是这样！！]

[卧槽我不淡定了！！]

谢池暗暗深吸一口气，撑着脸面无表情地就话题聊话题，“当然，如果你有多余的能量，你大可以养别人，这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剩余资源是可以用来交换其他资源的。”

“那我只想养你一个呢？那是什么？”

“是……”谢池对上他笑意深深的眼，彻底说不下去了，狠剜他一眼，错开视线，沉默地往前走。

[这题我会！！！是爱情！！！]

[哈哈哈哈哈哈星星你别欺负人啊，明目张胆占池崽便宜哈哈哈哈哈]

[好过分！但我喜欢！]

[没脸没皮谢小池竟然不好意思了哈哈哈哈我靠]

“别生气。”谢星阑把人拽了回来，笑说，“是喜欢你。”

他一字一字，吐字清晰，声调低沉温和，像是冰川下悄然游走的流水，于无声处已走过千山万水，终于在冰雪消融的那刻被人惊觉。

[卧槽！！！]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没听错吧？我的老天鹅啊]

[我的小心脏]

谢池蓦地抬头，对上谢星阑的眼眸。

那双眼里，有月光在静静流淌，星辰在微微闪烁，还有他自己清晰立体的倒影。

谢池嘴角缓缓挑起很小的弧度，随机板下脸错开视线：“没生气。”

“那……”

谢池抬头瞥他一眼：“我高兴，不行？”

[？？？]

[卧槽啊啊啊啊]

谢星阑怔了下。

谢池趁机抽手，双手插兜，懒洋洋地往前走。

[完了我不淡定了！！是“我高兴”啊啊啊啊！！这是互通有无了！！池崽喜欢他啊！！]

[卧槽了！！]

[嫁儿子的心态呜呜呜呜]

[我的妈啊啊啊啊啊]

[谁还记得这是个恐怖片啊啊啊啊！！]

谢星阑大步流星跟上。

漫漫雪地里，二人并肩走着，背影一个高大挺拔，一个清瘦绰约。天地苍茫，万籁无声，白昼遥远。白雪堆在山脊，永远滞留，无法奔腾，无法蒸发，生命在这濒死绝望、显露丑恶。这里本该是孤独寂寞罪恶弥漫之地，却成了胜却人间无数的重逢仙境。

[呜呜呜，没有爱的地方才是地狱]

[原谅我文艺病犯了，有他在的地方，地狱胜似人间]

[文艺爱情片石锤]

[那年，我也有一个愿意陪我吃苦的女朋友……]

[住嘴！]

……

有谢星阑在，谢池并不需要再担心有人从上层掉下和自己争抢能量。

山洞里遮雪，他将外套铺在地上，开着手机屏，和谢星阑分享信息。

谢星阑扫了眼谢池的从老头那里获得的一把简陋至极的小刀，又想起他架在自己脖子上那把，问：“你之前在小刀上用了虚障眼法吗？”

谢池尴尬点头。

威胁人光一把简陋小刀肯定不行，所以他用了道具复拓的专属技能“虚张声势”，他将小刀幻化成了恶灵之刃，这样就能吓唬掉下来的人。

却没想到第一次用，就拿恶灵之刃吓唬了恶灵之刃的主人谢星阑。

谢池很想把这段尴尬记忆掐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