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掉下来了,他成了那只撞死在树上的兔子。
“为什么要吃我?这、这能量那么充沛,你、你们那么实体……”他吓坏了,结结巴巴地劝说,他再往下掉,那里的人吃不饱,他就更惨了,也只有这里,还有商量的可能。
他不能往下掉,余安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谁还会嫌多的?吃不完攒着不行么?谁知道之后在哪?废话真多!”
“你就分我一点点……我不会跟你们抢的。”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分你一点……欸?钱强你快看,又掉下来一个!”
那个叫钱强的抬头看了眼天,戏谑道:“上面那层还挺牛啊,一个人挤下来两个,便宜我们了。”
“他还过来了,不怕死么?”
余安头嗑在地上,微侧过脸,看着那个懒散的青年抬手将剑掷了出去。
“噗呲”一声,他身后的钱强满脸难以置信地倒下了。
另一人意识到不对,立马松开余安开始逃跑。
余安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疾驰上去,将人踢翻在地,掐断了另一人的脖颈。
骨头错位的嘎达声令余安惊恐万分。
那人朝他走过来了。
“别、别杀我……”余安往后退,这人是个恶魔,比之前那两个还可怕百倍。
谢星阑瞥他一眼,这人瘦弱无助。
他不是爱管闲事的性格,他只是想到了小池,小池也身手一般,他虽然聪明奸诈,在这种地方难保不会被哪个武力值强的渣滓欺负。
他能理解慕强凌弱者,他从前虽不屑,却大多冷眼旁观,不加干涉。可能是有了想保护的人,才会开始憎恶这些人。
下一层的洞口开了,余安眼睁睁看着这人从钱强身上拔下剑,和他擦肩而过,没半刻停留,跳进了下一层。
偌大的热地狱二层只剩下他一个,那个救了他的青年仿佛没来过。
纪星辰在寒地狱一层,见热地狱二层的洞口开了,知道是谢星阑杀了人,打开了向上的通道。
夺剑之仇不共戴天,他气不过,直接跳下来,却只看到了个神情怔松坐在地上的软弱男人。
那是他之前的狱友。
“谢星阑呢?!”纪星辰揪着余安衣领,咬牙切齿地问。
余安浑身僵直颤抖,指了指洞口方向。
“谢星阑你到底在搞什么?!”纪星辰松了手,有种被戏耍了的忿恨羞恼。
谢星阑疯了,竟然又跳入了下一层。
已经是热地狱二层了,环境不比之前,纪星辰满腔怒气无处发泄,突然看向了余安。
纪星辰冲他微笑。
“别杀我!”余安对杀意有着过强的感应,他踉踉跄跄爬起,想要逃跑,却被纪星辰抓了回去。
余安作为纪星辰的狱友,第二次被纪星辰杀死了。
纪星辰不准备继续往下。谢星阑疯了,他没必要陪着他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纪星辰随手扔了余安的尸体。
[卧槽什么人啊]
[自己弱到哪儿都会被欺负,被人救了也没用]
[纪星辰好low]
[那叫真实,不加掩饰的残忍,我爱了]
[谢星阑帅!我喜欢他这样的,英雄主义]
[英雄主义必死]
过于相同的一幕在地狱里不断上演。
上几层地狱的是衣冠禽兽,下几层的地狱的是赤裸裸禽兽,因为没能量买衣冠,肚子填不饱,哪来的心情伪装。
一开始的人还愿意委婉交涉,谈不妥才露出丑恶的真面容,越往下则越暴力干脆,直接动手,越聪明狡猾的人下手越狠,落井下石起来没半分心软。
向下之路,环境在恶化,人在恶化。
热地狱六层,谢星阑遇见了任泽,任泽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你狱友还活着?”谢星阑有点意外,“为什么躲在这里?”
或许是谢星阑对谢池表现过友好,任泽并不太怕他,犹豫了两秒,撇嘴道:“这儿太热了,能量太少,我怕我熬不住,一看见我狱友,就忍不住杀了她获取能量,我不想这样,眼不见为净,就自己躲起来了,这样就算我冲过去杀她,也有个缓冲期让我冷静后悔,放弃杀戮。”
“你还挺圣母。”
“我爱咋咋,你管得着么,”任泽热瘫在地上,“你是去找谢池?”
虽然听上去很荒谬,但好像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谢星阑不语,算是默认。
“上面都没有么?”任泽有点担忧,他没想到谢池比他还倒霉。
谢星阑点头。
“还往下?”
“嗯。”
任泽愣了下,笑说:“那你比我还圣母。”
谢星阑:“……”
任泽爬起来:“别杀我狱友了,那是个小姑娘,跟我妹妹差不多,她不杀我,我下不去手,你也别动手了,你杀了我吧,我正好陪你一起去找,虽然那货那么强,肯定没事,但毕竟是底下嘛,他爬不上来,说不定会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