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阳被血呛到，压低声音咳了两声。季恒熙瞄了眼枪头静静开口：“都吞下去了啊。”

吞下去，什么？严阳就要挣起来，季恒熙拿着利器对上他的眼睛，附着的血液慢慢滑落，滴上男人的眼皮：“别动。”

严阳老实下来，眼神阴沉，季恒熙说道：“解药在这，但不在我身上。不想变成傻子，就配合一点。”

严阳没有反应，季恒熙继续说：“你们的证据我不会交出来。代价是：离我远点，不要再插手我的生活。”

严阳咬牙不作声，嘴角开始涌出血沫，季恒熙见状笑起来：“我说的话你应该听见了吧？你很清楚，什么样的人最可怕。”

他看着季恒熙，季恒熙还是笑眯眯的，眼里却溢着狂乱疯癫。严阳满心惧怖地点点头，季恒熙满意地看着，把枪甩到角落，道：“说吧。往我背上倒那些东西，是什么意思？”

严阳表情一变，未作解释，外面传来动静。

季恒熙细细分辨，严阳却笑了起来。

“安静！”季恒熙暴躁地照脸给他一拳，力气还没恢复，也打得他鼻血飙出来。

......甄李？！季恒熙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起身，反应过来后被钻了空子，严阳向角落奔去。

季恒熙立即跟上，回手扎住他的小腿，拖住他。

力气没他的大，严阳还是爬着够到了枪，转身狞笑，肩膀上鲜血汩汩：“季恒熙！”

“嘣”的一声，枪响了。

季恒熙应声倒地，男人也放松下来，躺在地上胸口大幅起伏，血液不断流出，渐渐失了气力。还没拿出手机，便昏了过去。

☆、黑痣

甄李在一排小屋前找着，过来一人用刀抵住他背：“做什么的？”

甄李缓缓掏出手机，给他看页面。

缴下甄李的手机，又上来一人，要用手铐铐他，甄李顺服着他们的动作。

一人正拿手铐，甄李往后猛一肘击，身高优势，打在持刀人肋间。身后的人显然没有料到，吃痛弯腰失了方寸，甄李强硬地抢过他手里的那把刀，动作太急划破了手，抵上那人的脖颈：“别动。”又抬眼看向拿手铐的人。

“季恒熙在哪？带路。”甄李声音冷漠，看着手上的人。紧了紧有些发抖的手，却没想更向那人皮□□近。

被制住的人也不反抗，感受到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的刀往里陷了分毫，冷哼一声。没想到被反将一军，看着拿手铐的人发声：“反正也要带他进去。走吧。”

对峙的人放在腰间的手撤下来，带着他们往里走。

和门口剩下一人简单说明情况，那两人一起带路。进了房门又拐两道，才在一扇门前停下，屋内透出昏暗的灯光。这种形势下，季恒熙也许会有利一些。甄李想，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四人陆续进入，带路的人先进去，甄李挟持着人质殿后。门扉轻启，一股锈味传来。那人在心里打着算盘，等甄李分神，就脱身给他一刀制服他。前面两人也装作不经意地进行眼神交流。一切，将在门后场景映入眼帘之际落定！

前面两人进入房屋，怔住了，挡住了后面的视线。甄李闻到浓烈的腥味，抓刀的手紧了紧，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往前走些想看清，“嘣嘣”两声，带路两人应声倒地。

后面两个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甄李更是被映入眼帘的景象怔住了——一瞬间世上只剩下耳畔的鸣声，身体仿佛是被钢线吊着才没有倒下，眼前一幕幕黑影如潮水般交替：地上有很多赤黑的液体，一个人俯身侧躺在地上，姿势稍显怪异，小腿上插着一根尖利的物体，面前一把□□。还有一人背靠墙，一手虚捂着胸口，指缝间不断冒血；另一手垂着，握着一把枪管很长的枪。

被要挟的人也被屋内的场景骇住了，却更快反应过来。他抓住机会挣开甄李的禁锢，刚才脱身，还没下一步动作，又是“嘣”的一声。那人僵硬地站着，低头迟缓的看向下腹的大洞，也倒在地上。血溅了甄李半身。

甄李目不转睛地紧盯靠墙之人，那人的胸前涌出一大股鲜血，口角也溢出血来，能听见他呼吸时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声音。甄李还没动起来，他的头和手垂下，不动了。

甄李手中的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哐当”声。手上因为刚刚使了力崩开了，正在往外缓缓流血。

昏暗的灯光，一地躺着的人，浓烈的铁锈味，踩在地上粘嗒嗒的落脚感；垂在地上的那只，带着一大一小两颗黑痣的手。

☆、丹赤

严阳的右肩几乎被季恒熙贯穿了，这一枪打得偏了许多，没打到心脏，却也打破了其他脏器。季恒熙躺在地上，疼得快要昏厥。等严阳的动静小了后，季恒熙捂住枪口，努力爬起，恍惚翻出男人的枪和被他自己甩到角落的子弹。大口喘着气靠在正对门的墙上，才没再次倒下。上好子弹，季恒熙抬手堪堪捂住伤口，尽力减小呼吸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