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与美人+番外(46)
傅铭来的时候奶茶店还开着,雨下的突然,老板接了电话就要打烊,他没有伞,只能在这等雨停。
傅铭在这等很久了,眼看着喻岩关的灯,以为他睡了,哪能料到他还能撑伞出来。那把伞越来越近,他看到的一瞬间想要逃进奶茶店里,可身后无门,最后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睛。
“你车停哪里?我送你过去。”
傅铭听到久违的声音,睁开眼,慌乱地往学校的方向指。
伞外电闪雷鸣,学生吵吵嚷嚷,雨水打在伞面上劈啪作响,水顺着伞骨的弧度流下去,将内外隔开成两个环境。
傅铭握着伞柄的手指关节青白,低头看到雨点子砸在地上崩得他鞋尖都湿了,才后知后觉地找回五官六感。他闻到伞下美人丝缕沐浴后的气味,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路过理发店的时候,李溪看见喻岩的伞,推开门要和他说道说道狗的事情。“喻岩”两个字刚喊出口,见伞下不止一个人,他又摆摆手说没事,缩了回去。
傅铭的视线跟着理发店的门一开一关,恍惚间听到店里放着一首粤语歌。
曾明白 寂寂寞寞亦很好
忍不到 无无聊聊仍清高
总不必 随时随地挨一刀
偏偏竟因你灵魂卖到尘土
男歌手的嗓音没有刻意作苦,他却听出内心挣扎的味道。
“喻岩。”仿佛是被鼓励着,傅铭终于逼迫自己开口,“谢谢你。”
第37章 番外一
喻岩离开的第一个盛夏,傅铭大病了一场。
头一天参加城西的奠基仪式时,还是A市青年精英傅总,第二天就变成了大叶性肺炎患者傅铭,躺在病房床上一言不发地听傅兴义冷嘲热讽。
“你很有意思。”傅兴义站在床边,“我一直在等待你发泄,没想到等了半年你只是出去淋了一夜的雨。”
高热烧得傅铭的脑袋昏昏沉沉,好像从骨头缝儿里往外冒酸水,烫得全身没有一个地方是不酸不疼的。呼吸又重又难,张开嘴口腔里的热气燎得嘴唇疼。
他实在不想和傅兴义争论。
却把难得的一丝清明留给家里的庭院。
估计又都活不成了。
喻岩走之后的春天,院子略显颓败。傅铭怎么看都不顺眼,在园圃订了绿植。人家问他要什么,他又不懂,只说每种都要一些。电话那头静默了两秒,然后问了院子的大概面积和地址。
第三天一辆小卡车拉着花就来了,其实和马路边花坛里摆的没有区别,连黑色的比矿泉水瓶还软的“花盆”都一样。家中只有张姨在,觉得不太对,给傅铭发消息。
他说摆吧,让他们摆好看点。
工人留下了花枝招展的园子,开车扬长而去,说还是傻人钱好赚。傅铭回来之后一脚踢翻了三盆,剩下的没活几天全枯了。
他开始在闲暇时浏览喻岩留在书房的所有书,休息的时候自己拿着铲子在下面撅土。他弄不明白是自己太笨了,还是喻岩养的花太娇气,总之他想复刻一个院子的梦想破灭了,徒留几棵灌木张牙舞爪地生长。
吃饭的时候他问张姨,什么好养活,张姨拄着头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仙人掌!少爷,仙人掌不浇水都能活。”
他定了一批仙人掌,插进土里,确实比那些娇贵的花活的时间久一些。
细细的雨丝从奠基仪式还没结束就开始飘,在没有风的干扰下沉默地下了一天。他在应酬上就开始心不在焉,怕仙人掌的根被泡烂了,让张姨拉起塑料布挡一挡。等他熬到回家时已是深夜,张姨睡了,走进大门发现塑料布撑不住雨水积压,塌了大半。
撑着伞不方便补救,他想应该很快就会结束,干脆丢了伞在雨里一次次拉高被冲倒的防护。
然后没了意识。
模模糊糊里听见傅兴义问医生怎么淋了一场雨就能病成这样。大夫说醉酒疲劳受寒都是易诱发因素,他全占了。好在年轻力壮,养几天吧,病来的快去的也快。
傅兴义拄着拐走了。
平躺累了,傅铭侧过去面朝门,寻思自己真是病的不轻,他竟然看到傅兴义在打了个趔趄之后擦眼睛。
病了没两天他开始咳痰,铁锈色,看着怪恶心,吐了一次就忍着不咳了。医生训斥了他几句,没好用,反倒自己没脾气了,不得不给他开化痰药。
老刘从病床底下抽出来他的X线片,大呼小叫地感慨:“牛逼啊,傅铭!我这个门外汉都能看出来你这块肺硬了,敲一下都有回音吧?”
傅铭半坐在床上扒橘子往老刘嘴里塞,张姨在一旁瞅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等一个橘子全下了肚,他擦擦手问老刘:“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