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骜+番外(91)
林恒从善如流:“我也喜欢你。”
不知道怎么回事,林恒明明说了,可薛炀还是觉得不舒坦,好像说还不如不说呢。
他一时没有更好的办法,气鼓鼓地翻了个身躺好,还伸手关上了灯:“好了,睡觉。”
小屋一下子进入黑暗,随着而来的,还有沉寂,酒吧音乐依旧是死亡金属,低哑的嘶吼咆哮,在电吉他和贝斯的嚣张声中,穿透力那么强,扰的人无法入梦。
林恒翻了个身,薛炀就睡在他旁边,还是那么的肆无忌惮,被子夹在两腿中间,后脑勺对着他,浓密的黑发散发着洗发乳的清香,看样子好像已经睡着了。
林恒试探地伸出手,环上了薛炀的腰:“我也喜欢你。”
声音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林恒轻轻笑了下,在确认薛炀应该真的睡着以后,凑到了薛炀耳朵边上,小咬了口。
咬得是软骨,软中带硬的口感还挺好,尤其牙齿轻轻一咬,软骨就会把耳朵带着弹性折起来,像……像□□糖。
林恒闷笑了两声,又轻声道:“特别特别喜欢。”
这个特别特别喜欢好像也没法用什么实例来表示,大概就是一种语气词,代表着强调。
而且只有加上了才觉得心安。
林恒没谈过恋爱,也没跟别人表白过,但他忽然就明白了那些小女生对他表白的时候,眼睛根本不敢看他的原因,也就薛炀敢这么直直地莽上去,一点也不回避自己的喜欢。
林恒心满意足,慢慢抽回手,躺平,那嘶哑的死亡金属似乎也变得悦耳动听,虽然他好像没有什么困意……
突然的,薛炀一个打挺跳了起来,整个人实打实地压到林恒身上,那双碎星似的眼睛在黑暗里更加褶褶生辉:“我都听到了!”
林恒差点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忽然就想到那次薛炀醉酒跑到他宿舍,整个人也是这么嚣张地贴着他,热出他一身汗。
“你太重了,起开。”
“就不,不许回避,我都听到了,特别、特别、喜欢!”薛炀棒读,“我也特别、特别
特别喜欢林恒!”
为了表示真诚,他多加了个特别。
林恒脸都烧起来了:“行了啊,还不快睡觉啊。”
薛炀仰天大笑,愉快地从林恒身上滚下来,席梦思被他重重一砸,身体都明显地弹跳了下。
一时无声,可能薛炀去回味回味人生的最满足时刻了。
大半夜的,他们一点睡意也没有。
“我想去酒吧。”薛炀忽然道。
“去酒吧做什么?”林恒看着天花板,同样兴奋地睡不着。
“去跳舞,我现在就想跳舞。”
“你可以在床上跳。”
“施展不开。”
“那就憋着。”
林恒冷酷道,脑子里却回想起薛炀跳舞的模样,众星拱月,一枝独秀。
薛炀反复翻身,还是睡不着,空调开着都有冷意的房间居然还能出汗,他掰过林恒的脸,两人贴面:“我睡不着。”
林恒眼神意外地有点闪躲:“想吗?”
薛炀居然秒懂了,但他不是因为看着林恒突然就起了念头,而是想起了那个帖子。
牡丹花。
花开时节动京城,任是无情也动人。
薛炀都不知道原来在附中学生心目中,林恒居然是这种形象,可仔细一想,又觉得无比合适。
牡丹是木本植物,茎秆高直,花盘又大,花瓣重重叠叠将花蕊包裹起来,盛开的时候自顾自地招摇,不管有没有人欣赏。
像林恒,特别像!
林恒的声音有些沙哑:“在想什么?”
薛炀含糊道:“想你。”
还有想他们俩现在在做的事。
林恒的动作并不流畅,甚而可以说有些生涩,中指上有常年握笔的茧子,指关节也有。
薛炀莫名又联想到很久前的某次,林恒带着去道馆时候的场景,那对着沙袋狂风暴雨一般的袭击姿态荷尔蒙爆棚。
那样的林恒又一点也不像花了……像……
薛炀一声闷哼,脑海里的牡丹碎了一地,花瓣成泥。
林恒亲昵地舔了一口他的额头,道:“睡吧。”
睡吧,两个字轻轻地落在薛炀的心里,宛如恰恰好打开锁的那把钥匙,薛炀全身都软绵绵的,居然真的睡了。
林恒呼吸粗重,盯着薛炀的侧脸一帧一帧地扫过,半晌,他起身去洗了手,回来后平躺,左手压着薛炀的右手,十指交叉,握的指关节都犯了白。
清醒的时候……感觉好像还要好,林恒勾出浅笑,一颗晃荡的心好像也稳了下来。
薛炀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抱着林恒,林恒侧躺着,脸颊抵在薛炀的头顶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