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总监叕翘班了+番外(45)
工人一步三回头看怪物似的走了,江珩继续留在原地发愣。
刚刚工人拿的是卷尺,动作没法很精细,而且同性之间也没有很小心,他的手指免不了和江珩相触碰。
但反复几次相触,他却完,完,全,全没有刚才被吴徵握住手指时,那种血管砰的一声炸开的躁动感觉。
——
工人们下午一点多完成预定的测量,各自离去,剩下江珩吴徵两个在站里。
江珩在空旷的站厅里绕了几圈,最后还是回到吴徵身边,坐在他边上看着他画图。
吴徵已经完全进入工作状态,下笔如飞,专注地盯着屏幕,一句话都没跟江珩说,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那个原本很潦草的设计图此刻看起来已经像模像样。
岂止是像模像样,应该说在江珩眼里,已经可以当幅画拿出去卖钱了。
“设计的美术水平都这么高吗?”在吴徵几笔勾勒出一个远山图案的圆形徽章后,江珩没忍住问道。
“多少会一点,会到什么程度看各人。”吴徵专心地抹着多余的毛刺,突然转过脸来,“哎?江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都在这儿看你十几分钟了。”江珩无语。
“哦,我没注意。”吴徵顺口应声,把圆形徽章又缩小,小心地补了点色,嘴里嘟囔着,“备忘录没法选定和缩放真是太不方便了……这边还得再补一点,看着也太突兀了我靠……”
就这么唠唠叨叨地又画了半分钟,吴徵忽然又一抬头,看着江珩满脸迷茫,“哎?江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这人进入状态之后仿佛尘世的一切他都扭头就忘,江珩叹了口气,“我刚来,你别管我,画你的吧。”
四点多,吴徵总算把图画完,拿着工人留下的卷尺开始各处测量,因为这套新老融合的方案要考虑到新展位和旧站的契合,故而要测量的部分多了很多,对精细度要求也高了不少。
这时常致之从外面进来:“你们两个还不走吗?我要下班了。”
“他还差点东西,量完再走。”江珩说,“没事,您先回吧。”
“太晚没有路灯,车开上来就比较危险了,所以最迟七点你们得走。”常致之叮嘱着,跟江珩交换了下手机号,“有什么事联系我,我休息室钥匙就在门上挂着,需要东西的话自己去拿就行。”
“好嘞。”江珩答应着把常致之送出站。
吴徵一心沉溺在数据的海洋中,这活儿工人干不了,连江珩也干不了,因为吴徵需要的有些尺寸只能根据他心里的想法量。
量椅子腿的时候他隐约听到江珩喊了一声:“我去给司机打个电话!”
“好嘞!”吴徵嚷着应了一声,接着脚步声和说话声慢慢拉远。
吴徵再一次揉着脖子抬起头画“粪”字时,刚好看到江珩拎着手机,脸色不太好地走回来。
“徵……吴徵。”江珩说,“有个坏消息。”
“蒸吴徵是什么鬼,太暴力了。”吴徵已经被数据搞的头昏脑涨,没反应过来江珩的口误,愣了下开始笑。
江珩:“……大哥你抓一下重点。”
其实江珩的内心远不像表面这么淡定。
连自己都被刚刚险些脱口而出的那声“徵徵”震惊了。
不过在眼前的困境下,称呼什么的都是小问题。
“什么坏消息?”吴徵问。
“你做好心理准备。”江珩说。
吴徵一皱眉:“不会是这展厅取消了吧?”
江珩:“……倒也没有那么坏。”
“那是什么?”吴徵问。
“外面下了特别大的雨,司机说车开不上来。”江珩说,“也就是说,今晚咱们回不去了。”
第26章 荒山小站·凄风苦雨
一分钟后,江珩和吴徵站在横山站的房檐下面,看着外面连天的雨幕发怔。
完全不知道雨是什么时候下起来的,雨丝打在地上,腾起一片烟雾。烟雾中山形变得很朦胧,铁轨、村庄更是有如隔了厚厚一层纱,全部模糊不清。
这个时间太阳明明还没完全落山,天地间却一点光亮都看不见了。
“早上明明天那么晴……”吴徵抬头看着黑沉沉如同锅底的天,有点无奈。
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积起来的,但看架势,这场雨至少要下到半夜。
出个差跑到荒山就算了,还得在野地里过夜。
害,这大概就是人生吧。
“我给常哥打个电话。”江珩说,“问问他晚上有没有能睡觉的地方。”
“好。”吴徵随遇而安,也可能是脑子还沉浸在数据海洋里没醒过来,“我还得再去量几个数。”
站里面信号不好,江珩留在外面打电话,吴徵回到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