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瘾+番外(80)
于是喜欢在他脑海里喊叫的那个声音,替程安问出了今晚的第三句废话,“你觉得他在做什么。”
程安说完兀自扯了扯嘴角,性事果然还是要节制,脑子怕是被精液糊住了,无惧无畏活了二十来年,这会儿话里的怨气,怎么跟个怨妇似的。
猫儿默不作声的跳开,随后穿着衣装出现在程安面前,“咪呜”了一声,就要向外走。
程安忽然懂了这只举止怪异的“生物”的意思——这只小猫要出门帮他找人。
程安从床上跌下,快步将猫儿拥在了原地。
“不用的,我就是心里面抽风,很不舒服,所以话多了些。”
背对着程安的小猫看不到他的表情,于是轻声的“咪嗷”了一声。
“经常这样,就跟想抽烟……就跟你饿了想要吃饭一样,经常想吃,经常会饿,饿过劲就好了,所以没事。”
这句话不知怎的引起了猫少年的共鸣,小猫转过身来,惶惶的将程安紧紧得回抱住。
这个小东西的怀抱真暖啊,和他的主人一样。
他的主人这会儿又在做什么——有什么重要人物在场的应酬需要他作陪到深夜,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人需要他陪到深夜。
做出最坏的打算,才能将失望降到最低,程安向最坏的打算动了动脑,大脑皮层被锐物扎到了一样,疼得瞬间止住了念头。
算了。
程安将小猫抱回到猫窝里,也不知谁陪谁的躺在了一起,替熟睡的小东西掖了掖被子,长久的看着门口的方向发呆。没再刻意等冯川,只是单纯的心乱失眠。
一帧一秒比每个不眠夜都要漫长,幸好时间的流逝并不永恒,门口处传来了开门的声响。
程安后仰着头,视线从隔断墙上方镂空的缝隙,看到了从窗外延伸进屋中的带着清辉的朝阳余光——天要亮了,他想。
冯川回来后先是冲了个澡,随后将半醒的猫拎到了卧室的床上,迈步程安近前,停驻了片刻,俯身在他眼睑的红痣上,落下了轻柔的一吻。
身边的窝榻深陷了进去,冯川侧躺在程安旁边,将胳膊搭在了程安的腰上,“别装了,你的睫毛在动。”
程安睁开眼看天花板,没看身边的人。
“昨夜临时转场,之后又接到家中电话,回家那边了,当时太晚以为你睡了就没告诉你,陪家人时手机静音,错过了你的电话。”
冯川昨晚的确是在陪人,老四爷自入冬后身子骨一直不康健,冯川陪了一夜的床。
冯川的话程安是信的,他应了一声,心情并没有因为抽中了“上上签”而好转。
冯川摸了摸程安在被子里滚得乱翘的头发,“是一直在等我,才那么晚都不睡觉吗。”
“不全是,主要还是我自己的原因。”程安自语一样的说道:“我心思重的时候经常失眠。”
被这样的心瘾缠身,不配被爱,甚至不配爱别人。
“川哥,我有病。”
程安躲开了冯川的手,笑着的语气仿佛在开玩笑。
这株生命力顽强的野草自那夜蔫了以后,将叶片逐渐缩回进土中。阳光依旧很好,只是他享受不来。
程安将自己关回了自己的屋子里,日历一张张翻页,翻到了新年这一篇。
他拉开了封尘的窗帘,窗外是喧嚣的人世,小区里张灯结彩挂着红彤彤的灯笼,往来的邻里阖家出游串亲,一派喜气和乐的景象。
冯川以为程安会回老家过年,于是短暂的断了联系,今天打了他的电话,被程安挂断后,已读不回的男人发来了条短信祝福:新年快乐,宝贝。
程安没敢多看,快速删掉,已读不回。
这是他母亲离世后的第一个跨年,与独来独往的每一天没什么不同,没有仪式,因为太平常的对待,总觉得没跨过去。
程安还是有几个朋友的,年节这几天,手机断断续续的响,旧友,新朋,还有那个人打来的。
除了冯川的都接了,包括老立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吉祥话还说的一套套的,恭喜发财,财源广进,末了问其要不要出来娱乐一下。
酒色财气,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然比其他的都更致命。程安一直是个惜命的人,于是用其他三样来麻痹自己。
不是什么黑场子,普通的赌鬼组成的普通牌局,年节时亲朋们聚一起会为活跃气氛,休闲性质的搓两把,赌鬼们趁此良机蹦跶的更正大光明了。
地点在一位赌友自家的农家乐小饭店里,这年头不论什么生意都讲究服务,就连开黑赌场的还搞老客户倾情回馈这一套。吃喝玩乐由老立这些管事人员埋单,众赌鬼齐赴阳间宴,一时倒真像是过年了。
牌局间里,程安表情半死不活的叼着烟,向外扔扑克。服务生小妹不时向这桌送茶水,送果盘,对这桌格外上心。